“你说这些做什么!孩子哭成这个样子你是死的?!”他板着脸怒吼,“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疯婆娘!”
沈定山平日里逆来顺受,没跟余氏犟嘴过,突然这么一吼,余氏更为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想当初,十几岁花似的年纪,提亲的人都踏破了她家的门槛,她愣是一个没看上,只有沈定山见谁都一脸笑意,对她温柔体贴……
平贱夫妻百事哀……余氏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好啊,沈定山,你是个能装的,老娘当初算是瞎了眼了。”她闭眼咽下泪水,“我自认倒霉了……”
也不顾大小子二小子哭得撕心裂肺,摸了把泪就往院外跑。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沈定山沉默着,埋头一下下抽着旱烟,完全不理会两个哭得嘶哑的小崽子。
当年成婚时那么好,他发誓要一辈子对余氏体贴温柔的……如今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
余氏出了门,却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去了。
她娘家是隔壁县里的,早些年老爹老娘去了,只剩下一个不亲的姐姐,也远嫁到了他处,余家老宅子垮塌的不成样子。
竟是连娘家也没有了。
余氏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瞧见了河对岸一处灯火。
那是霍家。
她前些日子往霍家送过点东西,本以为能毁了他家生意的,这么多天过去了,却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凭什么人人高升人人有钱,连以前村里最穷的霍家都胜过了她……仿佛这世上只有她合该忍受这种烂成一摊泥的生活似的。
她不好过,谁也别想越过她去!
余氏盯着霍家的院子,目光怨毒如蛇蝎。
天公作美,霍家院门洞开着,没有人。
余氏路上采了许多的毒草,只消混进去几片叶子,都能毁了霍家。
头一回把断肠草花往林家媳妇的篮子里放的时候,她还是忐忑的,甚至接连几天都没有一刻安心过。
可现在,她很冷静,这种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会更熟练。
院子里摆着很多簸箕,里面晒得都是刚收拾好的药材,空气里一股药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