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媳妇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昨夜就听到了风声,说是霍家小两口要带着村里人一起赚银子呢。
本来都是半信半疑的,听顾风檐这么一说,都有些蠢蠢欲动。
有心思的媳妇们七嘴八舌,生怕晚了吃亏,忙抓着他问,“嫂子家里有地,就是那药材也不晓得好不好种,若是好种,我家的地除了留够种麦子的,全种药材!”
一年种地才几个银钱,村里年轻些的,都去县里另谋生计了,地荒着也是荒着,就不如拿来种药材,多少能赚点……说不定一年到头,还比汉子们赚的多呢。
外头已经想起爆竹声了,顾风檐笑了笑,“这也不是说话的时候,嫂子们若是有心,明日到老宅子来找我和霍端,届时再另外细说。”
媳妇们都是来帮忙的,听见爆竹声,就知道是接亲的走了,她们也得赶紧去灶房里帮着料理喜宴。
于是这边药材的事只能先搁着。
人一窝蜂地散开顾风檐松了口气,忙带着叶宝去换上了身新衣服。
接下来叶山把刘景玉接了回来……满院正红喜色,刘景玉上了些许胭脂,脸上颜色极好,和叶山各自执喜结的一端,由薛大宣礼,拜了堂。
接下来是要招呼答谢宾客的,叶山担心刘景玉吃不消,就叫顾风檐把他搀回了新房,自己答谢敬酒。
到了下午,宾客两两三三离去,太阳落山一大家子人才围着桌子吃上了一顿热乎饭。
吃了饭,霍阿爹今日高兴多喝了几杯,有些醉,霍端和顾风檐忙了一天也累得够呛,就跟叶家人说了一声,才回去了……
第二天任旧闲不下来,按照旧礼,叶家今日要送礼谢客的,霍端他们也得去帮忙,下午还要跟村民们安排种植药材的事。
叶家人起得很早,叶必先去县里换租来的桌椅,新婚的叶山和刘景玉帮忙把提前买好的礼分好包装,在按着名字挨个记下。
刘景玉干不了重活,又是叶家唯一一个识字的,就在边上一个个对名字,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一身新人的红衣将他气色衬得好极了。
叶山腻在旁边收拾,刘景玉一笑,他耳朵尖通红。
“大山哥,吃朝食没?”霍端和顾风檐走上去,问道。
刘景玉没怎么见过外人,拘谨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叶山笑了笑,“阿娘他们在做,你们也一块儿吃,舅舅没来?”
霍端摇摇头,“阿爹昨日高兴多喝了几杯,今天不大想动呢。”
顾风檐之前就见过刘景玉几回,这会儿成了一家人,他打心眼里高兴,忙把他按着坐下,“你快坐下,都是一家人了不必拘谨,以后我和霍端还要叫你声哥哥呢。”
刘景玉有些不好意思,垂眸温柔的笑,从桌上给他们倒了茶水,“大山哥也跟我说了……那株参谢谢你们。”
“身子好了比什么都重要。”顾风檐摇头笑道。
几句话下来,气氛活络了不少,顾风檐和刘景玉对名字,叶山和霍端整理回客礼,将收拾完,霍秀玲就把朝食做好了。
一家子人坐下吃饭,叶山眼神都要黏在刘景玉身上了,给他夹菜,盛粥,把不能吃的寒凉发物挪远……就差将粥吹凉给他喂了。
两人燕尔新婚,如此也很正常,刘景玉头一回跟叶家霍家人同桌,也是头一回感受到饭桌上的热闹……往日他都是一个人在小房间里吃的。
这么被体贴入微地伺候着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瞪叶山。
叶山傻呵呵地笑,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顾风檐他们倒是见怪不怪,霍秀玲给他们盛了饭,问说,“今日你们不是也要忙种药材的事,这头我和你姑爹还有大山他们倒也能应付……”
叶宝磨磨蹭蹭地到顾风檐身边,“哥哥喂我……”
顾风檐无奈笑笑,把他抱到膝盖上,夹了筷子黄瓜丝给他喂了,一边跟霍秀玲说,“种药材的事安排到下午,届时还得大山哥跟着我们去,把这些都学会了,以后村里的药材生意便全权托付给他了。”
他们这个药材生意利润丰厚是有目共睹的,叶山帮着他们料理村里的生意分红也不少,不然此回叶家是决计办不起婚宴的。
以后种了药材再给叶山管,生意大了之后,赚的银子越来越多,叶山自然也就跟着获利。
霍秀玲一听,很是高兴,但看了下自己家的老实孩子,不免有些担心。
“你们倒是信任他,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他来做,我却有些担心呢……大山这孩子一向老实粗笨,比不得别人滑头,就怕他被有心人当刀子使了去。”她看着叶山,语重心长。
刘景玉在呢,叶山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娘,你别这么说……我做得好着呢。”
霍端也道,“姑母放心,大山哥做事稳妥,何况是村里,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谁什么德行都是瞒不住的,哪个敢坑大山哥?”
刘景玉咳了咳,道,“娘您放心,等我好些了,帮衬着,定不会出什么事。”
霍秀玲宝贝刘景玉,听他咳了两声,什么也不想了,严肃道:“你可别跟着他乱跑,他粗笨又不会照顾人……外头叫他一个人操心便是。”
为着顽疾,刘景玉自小都没出过几回门,听霍秀玲这么说,虽知她是关心自己,却也有些失落。
顾风檐给叶宝喂了勺子稀粥,“姑母,叫景哥帮着也好,他用药养着,也得多动动才有精神,再者也有大山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