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便对这事,不太上心了。
骤然被问,她视线一扫,就看到徐恒一那别扭的样子。
就像是,他明明不想与她有所接触,不想来问,却被迫来一样。
可温瑾真的不欠他什么。
以徐恒一好高骛远的性子,若是他早就知道温瑾是女子,只怕要蹦高着遁入温柔乡了。
毕竟,他这么喜欢占便宜。
她还挺想看看,他发现错失后,那明明可惜,明明后悔,却要强撑着装作没事甚至是开心的模样。
思及此,温瑜温和一笑:“那项链太过女气,我不适合。”
“我把它送给适合的人了。”
送出去了?
徐恒一当即有点恼,他眉皱得紧,脸上满是不认同,就连说话,也带上了教训的口气:“温城主,你虽是城主,可也不能这般为所欲为。”
“我真心送你的东西,还没有几天,你转手就送给旁人了吗?这未免,太不礼貌。”
“是吗?”温瑜神色淡淡,反问一句:“我当初送你的静心莲,你送给了沐颜,难道,是觉得我送的时候,不真心吗?”
徐恒一梗住,却仍然说道:“这不是一回事。”
他接着倒打:“你是因为这个,才这样做的吗?一城之主,为何因为这些小事置气,太不大气。”
被最不大气拎不清肠子最多的人说不大气,温瑜连无语等省了。
她不想搭理他,觉得任何争辩都只是浪费时间,便说道:“那串项链,我送给我的妹妹温瑜了。”
妹妹?
什么妹妹?
徐恒一愣住,他在怀玉城这么多年,可从未听说过,温瑾有什么妹妹。
而且,若是他有妹妹的话,那他对自己……
温瑜继续加料:“瑜儿本与我是一母同胞,但她出生起便先天不足,身有恶症,即使现在苏醒,也不过丹田枯竭,堪堪练气。为让她存活,我的父母便将她封印,直至十八年前,我积攒了足够的灵药,才将她唤醒。”
“你与她年纪相仿,又是博叔的孩子,自小在我眼前长大的,我以前曾想过,若是你们脾性相投,待瑜儿大了,或可以结亲。”
“因此,便常对你关注些。”
徐恒一愣神了,他快要找不到自己的舌|头,结巴似的:“你,你,你有,有,有妹妹?”
“你,你,想我我我,与她结结结亲?”
“这是你对我分外关注的原因?”最后一句问话,他终于说顺了。
“当然。”温瑜瞥他一眼:“否则,还能有什么原因?”
徐恒一沉默了。
此刻,他自然不好说,他曾以为温瑾有龙阳之好,对他别有心思。
更多的,却是想温瑾口中说的那个妹妹。
心里未尝没有一丝可惜。
也许,她长得很丑呢,徐恒一安慰自己,被封印快三百年才放出来长大,又是先天不足,又是恶症缠身,定然形容枯槁,像是干枯地上头发稀疏面目苍白的干尸。
他可不能为这样的人,耽误了自己。
离开怀玉城就对了。
徐恒一神色恢复了自然,像是个输了半副身家却安慰自己找到了快乐的赌徒:“看来,是她与我没有缘分。”
不是“我与她”,而是“她与我”,这本身便是一个俯视的态度。
“是我这做兄长的,将这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温瑜笑着插刀:“你走后,我曾与瑜儿提起此事,可她日日在城主府中看见你,竟连你的样貌和名字,都没有记住。”
徐恒一的笑僵住了。
温瑜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幸好我只是想想,否则,倒是耽误了她……和你。”
是“她和你”,而不是“你和她”。
徐恒一皮笑肉不笑:“恒一早有心中所爱,温城主如何想,温小姐如何想,都与我没有关系。”
话已至此,并不投机,半句还多。
可徐恒一仍没有走,他眼中现出了犹豫,在温瑜眼神诧异地看过去时,表情重又收敛。
“温城主……”他开口问道:“温小姐可戴上那项链了?戴了几天了?”
这问话奇怪。
温瑜盯着他的神色,见他口水吞咽的速度,比往常似乎快了些,像是紧张,又像是心虚。
“从你送我那天起,便给她了。”
“这些天,她一直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