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们关注楚商络、温彦、任骄明三人的关系,各种谣言四起,其中传得最像的就是任骄明是温家的养子,去楚氏不过是做卧底,为了搞垮楚氏。他这么为温家忠心卖命的原因,自然是他喜欢温彦,温彦又和楚商络有六分相似,任骄明得不到温彦的心就把楚商络当替身用,如今温家收网了,他也就回到真正的主人身边了。
听到这个版本的人无不感叹,虽说他们对楚商络印象都不太好,楚商络也不喜欢他们这群纨绔子弟,但还是不免同情了楚商络,掏心掏肺成这样还被人当了替身,这一下栽的也太惨了。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他们这群人要引以为戒,没事多换点小情儿,绝对不学楚商络可一个人来。
纨绔子弟的老子们对这种风月八卦没兴趣,他们关注的是楚氏能不能挺过来,能挺过来,京市商圈大家的产业链还是平衡的,如果挺不过来被温氏搞死或者收购,温氏就成了一家独大,垄断了市场,其他企业也不会那么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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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楚商络从工商局出来时,已经心力憔悴到了极点。
那二十个重金属中毒的顾客找了一堆人每天在公司下面拉条幅,讨说法,楚商络许诺给他们补偿,但他们仍然不依不饶。
连锁反应是楚氏股票下跌严重,股民纷纷抛股,外姓员工闹辞职,有合作的企业也都一并撤资了。
让一个产业结构单一的大企业忽然倾倒其实是一件不难的事情,楚商络接管楚氏第一年就预料到了这种风险。
所以他相继开发了不同项目,房地产,电商,也跟风做了手游。
因此今年楚氏要比往年市值更高。
只是如今出了事却一个也靠不上,房地产的钱投出去很多,要等完工才能收回来,可距离完工的最快也要一年。电商主要卖的还是海鲜,这次海鲜查出了事,订单急剧下降。而他之前最看好的手游,虽然为公司带来了一比很丰厚的收入,却也只够堵住这次公司的亏损,如果楚氏股票还在跌,那游戏也会受到影响。
这几天楚商络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他想过给他爸打电话,但一想到临走前他还信誓旦旦的和父亲说他要永远和任骄明在一起,父亲说不认他这个儿子,他就怎么也打不下这个电话。
他把自己的出路完全堵死了。
公司如今不能去了,已经被讨说法的人围住了。
楚商络整个人阴郁至极,三天来第一次回到了这个到处充满任骄明生活气息的家。
楚商络烦躁的厉害,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边抽烟边走进任骄明的卧室,把任骄明所有的东西毁得一团糟。
能砸碎的砸碎,砸不碎的撕剪,要不就往上泼墨水。
没多大一会儿,原本干净整洁,他曾经都舍不得弄脏一下的房间,变得伤痕累累杂乱不堪,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楚商络气喘吁吁的看着这一切,但他没有觉出丝毫的痛快。
手机铃声响起,他一接通,从里面传出得逞的笑声:“楚商络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你把楚氏让给我,我保证停止现在的一切,好好安顿你拿些忠心耿耿的员工,还会给你堵上三亿的窟窿,难道不好吗?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楚商络恨得险些把手机捏碎,“温彦我就是一分不剩,我也不会让你如意。”
说完他挂了电话,将这个陌生号码拉黑。
电话再进来的时候,他以为还是温彦,刚要挂断就看到了屏幕上熟悉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慢慢冷静了下来,接通:“爸……”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沉默的楚商络一颗心吊了起来。
“公司的事我都知道了。”楚辰东声音平静难得没有骂楚商络,“说说怎么回事吧。”
楚商络吸口烟,“我们的海鲜查出了重金属超标,我查过了,问题不是出现在养殖场,而是市场里的商户。每家每户的海鲜都超标很多,严重会致命。虽然证据没有,但肯定是温家做的,而且不是人为投放,市场商户的水一天一换,没办法投,问题出现在了鱼池。一年前楚氏找了一批施工队新修了所有海鲜市场的鱼池,他们把重金属融到了鱼池墙壁里,随着时间越长,水冲开了外墙缝隙,里面的重金属物质一涌而出,造成了今天的局面。难办的是,这种情况顶多算建筑施工时的材料不合格,赔偿一下就算了,我们根本拿不了这个理由搞温家。”
说到这里,楚商络的烟已经烧到了手指,他妈的!温家竟然从那么久之前就开始搞他们了!
电话那边又陷入了沉默。
楚商络又道:“我哥当年被车撞,也是温家搞得,可我们一样没有证据,唯一的证人王远昊他精神状态很不好,已经被定性为轻度精神病了,他的话不能作为证据。”
楚商络听到了电话那边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楚辰东隐忍的声音:“这么多年了,温正阳竟然还打着我们的主意!”
“怎么了?”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片刻后楚辰东问:“你想怎么做?”
这回换楚商络沉默了,他紧了紧拳头,开口:“工商局里有温家的人,要查封楚氏一年甚至更久,虽说楚氏可以坚持,但坚持不了一年,曾经的合作伙伴也都不肯伸出援手。温家堵死了我们的出路,破产只是时间问题,想留下楚氏,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