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吧。”
“是。”
因顾及年幼的徽韫也在,成化帝便没再发疯,等所有人退去后,秋姑姑示意徽韫上前,可是已经吓软腿的徽韫,还没走两步就已经给跪下了,半晌都没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成化帝也懒得听,直接摆手喝退:“好了。”
徽韫也知道今日是自己搞砸了,楞楞抬起头看着没消气的皇帝,视线顺道带到一旁的叶灼时,慌乱的视线亦是促狭的闪了过去。
听着皇帝刚才的话,他杀的人好像更多。
于是她脑海之中再次闪过今日在宫巷里见到的画面了,当时叶灼脸上的表情就很明显没把人命当回事。
而且她一早就听说宫里的太监都很残忍的,大概是因为……因为他们是个完整的人,所以内心有些扭曲吧,这才会在其他方面找回满足感。
徽韫来时化了妆,刚刚小趴一会儿,又出了汗和眼泪,眼下脸上的妆全花了,眼睛还红着,口脂也擦得有些凌乱,一整个馋嘴的小花猫。
盯着小花猫风云变幻的小脸,叶灼大概也猜出她在想什么,冰冷的眉目愈发让人难以捉摸。
成化帝总算消完气与徽韫面对面坐着话聊,可是他的第一句话一出来就又让全场沉默了。
“你跟朕去长乐宫,我们把这婚事给退了。”
起初徽韫眼睛一亮,后来火光瞬间被扑灭,脑海中满是文惠公主,身子忍不住开始发颤。
秋姑姑看不下去:“陛下。”
成化帝死死盯着她:“朕是你的亲舅舅,你是朕的外甥女,本就不应该成亲的,而且你还这么小,朕知道太后很疼你,否则也不会把叶灼给你。”
提到叶灼,徽韫看了一眼。
他好像真的是很厉害,一定可以把她保护得好。
可是他杀人如麻欸!
超可怕的好吗!
不知是想到什么,徽韫浑身发怵,摇了摇脑袋,这才晃出那些可怕的画面,成化帝还在劝:“既然太后那么宠你,朕相信你一定能劝服她,等来日你长大了,朕给你指门好亲事,以公主之礼送嫁。”
秋姑姑严厉制止:“陛下!”
成化帝一脸冷漠的睨她:“朕在与朕的皇后说话!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
“奴婢……”秋姑姑看了一眼叶灼,叶灼暗示她道歉,今日皇帝已经大怒,可不能再添柴了,于是秋姑姑只能跪下,“奴婢知错了。”
“那还不快退下!”
秋姑姑欲言又止的往叶灼脸上又看了一眼,只好先退出去。
打发都其他人皇帝把矛头指向了站在徽韫身侧的叶灼:“你不走吗?”
叶灼一笑:“奴才得贴身跟着,这是太后的吩咐,还请陛下见谅。”
太后尤其重视叶灼,再加上他如今掌管东厂,势力是如日中天,皇帝也只怕要让三分。
他便只能按耐住心中怒火:“朕要与皇后共寝你也要跟着?”
叶灼不紧不慢的陈述着:“奴才就是个阉人,陛下大可不必介怀,更何况娘娘侍寝,身边也需要个人伺候,届时奴才自然也在。”
成化帝:“……”
周朝妃嫔侍寝时确实是需要有太监或者宫女在一旁伺候的。如果哪儿个妃嫔能得叶灼伺候,也算得上是至高无上的荣宠了。
徽韫是半点没有听进去二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反正此刻这两人她是谁也不想见也不愿见。
忽然又不知是哪句话惹恼了他,成化帝一拍桌子起身道:“好你个叶灼!小小太监竟然也敢骑到朕头上来了!仗着有太后撑腰就当朕拿你没法子了?!”
徽韫楞楞的仰着脑袋。
叶灼并没有理会成化帝的怒火,而是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奴才先去伺候娘娘沐浴,陛下也准备准备吧。”
“叶灼!叶灼!”
此时徽韫已经被叶灼带着出了建章宫的正殿去往嘉树池。
“皇帝舅舅他……”听着殿内暴躁如雷的骂声徽韫指着。
叶灼将她带入温池边,他蹲下用手试了试水,水滴挂在他修长的指尖,像是一颗晶莹的珍珠。
紧接着又有宫女进来伺候。
徽韫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带到这里来是干嘛的,虽然她名义上是萧家的三小姐,可实际上从来就没有享受过一天小姐的待遇,所以当宫女来替她宽衣解带时,徽韫害羞得双手抱住胸口蹲在地上反抗,一时间宫娥也不知拿她怎么办。
叶灼接过宫女递来的手帕擦去指尖沾染的温池水。
“我……我自己脱。”
徽韫背过身,三下五除二,将褪下的衣服递给宫娥,她再转身时,瞧见叶灼竟然还在,登时抱住胸口蹲下,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叶灼也是没想到表面上别别扭扭的徽韫下定决心的速度竟如此之快。
他还以为要劝许久她才愿意让人伺候自己沐浴呢,可没想到只是低头擦手的功夫她就全脱了。
想着不知是哪个情绪动了,叶灼微微上扬起唇角,将手中用过的手帕丢在端盘里,视线上下扫荡她全是,她通体玉白的肌肤,不足之处就是过于干瘪,没有什么女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