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韫肚子底下放着两张枕头。
他试手碰她的脸,拔凉拔凉的湿意,他一碰徽韫就睁开了眼睛,于是他扶着起来灌糖水,徽韫很乖的全部喝了下去,然后推开他继续龟趴着。
叶灼站在一旁。
徽韫强行挤了个笑容:“好像这样趴着会舒服很多。”
一只大手揽着她的腰轻松的给乌龟翻了个面,然后往乌龟的肚皮上放了个暖和的手袋。
徽韫盯着叶灼冷峻的眉目。
暖袋里的水虽然是温的,可直接接触皮肤显然不行,叶灼给她整理好衣服,然后才将暖袋放好,一股热意通过几层衣服再传到肌理,这个温度刚刚合适,也减轻了她的痛楚。
见她久久盯着,叶灼也看回去。
徽韫嘻了一声:“这个世界上也就我奶娘对我这么好了。”
叶灼咬牙:“安静!”
“噢。”
明明是一双漆黑的眸子在此刻却隐约透露着笑意。
徽韫也觉得他更温柔了。
暖袋的水冷下时红糖水也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徽韫去汤池洗澡换衣,她的衣服已经湿彻底了。
戚楚斓伺候着徽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听说今日似乎是掌印背娘娘回来的。”
徽韫点头。
戚楚斓抿唇一笑:“没想到掌印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徽韫纳闷了:“叶灼他不是一直都很温柔吗?除了杀人的时候。”
戚楚斓摇头:“娘娘还记得上次掌印落在娘娘那里的衣裳吗?奴婢洗干净了还给他,可是他没有要呢。”
“啊?”徽韫不知还有此事。
“奴婢听别人说掌印从来不让人碰他的贴身之物。”戚楚斓拿着徽韫的小手细致擦拭,“大概是因为那件衣服被外人碰过了所以才不要吧。”
“是因为被我碰过了吗?”徽韫咬着手指,如果不是她睡着了抱着衣服不撒手,叶灼也不会留衣人走吧,所以叶灼因为她而丢失了一件衣服啊。徽韫说,“那我一定要还他一样东西啊。”
可是还什么呢?
她一时之间也没有个头绪。
忽然在瞧见叶灼腰上没有一件配饰时来了主意。
另一边的戚楚斓第二日去领每个宫的月例银子时被王十宾叫去了。
她行礼:“王公公。”
“欸!”王十宾阻止她,“这哪里使得。奴才今日过来,是告诉戚姑娘一件好事的。”
戚楚斓听着。
王十宾拉着戚楚斓的手说:“不知戚姑娘可愿意去御前伺候?”
戚楚斓吓得当即跪地。
王十宾笑了:“戚姑娘也不必惶恐,一切有奴才安排,戚姑娘只说自己愿不愿意当皇上的女人就是了。”
“不愿。”
“什么?”王十宾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收拢,“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去御前伺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竟然……你竟然说不愿?!”
戚楚斓一脸坚定。
如此王十宾更加诧异了:“在建章宫里当娘娘难道不比椒房殿里当奴婢强许多?还是说你是不愿背叛皇后。”
“当娘娘?”戚楚斓笑了,“陛下能护得住我吗?”
在内殿偷听的人狠狠握住门。
王十宾亦是惶恐的往内殿方向看了一眼。
戚楚斓不知道皇帝也在,所以说话丝毫没有顾及:“之前的闻忆,与陛下有过一夜情愿,最后的下场呢?到底是去当皇妃,还是去赴黄泉的,公公应该比我清楚。眼下我在椒房殿确实只是个奴婢,可至少我的命掌握在自己手里。”
“你……”
戚楚斓又补充一句:“在皇上还没有从太后手里拿回实权,皇帝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头衔罢了。他谁也护不住,碰谁谁就死。奴婢说话直接,还请王公公见谅,至于这些话,还请公公不要再来说了,奴婢不愿。”
内殿轰隆一声倒塌。
戚楚斓回头扫了一眼。
王十宾连滚带爬的进去给成化帝磕头谢罪:“陛下饶命啊。”
成化帝一拳砸在门面上:“她果然与寻常女子不一样!”
“陛下……”
作者有话说:
小灼子:当爹可以,当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