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木香把蜜娘跟两个孩子送回去后捡了个小巧的羊角揣在袖子里走了。
当天中午就喜眯眯过来,脚步轻松,蜜娘一看就知道钟齐的表现让木香满意,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
“他向我表明心意了,说是为了以后如果还有不长眼的男人再来找我麻烦,他能名正言顺地挡我前面为我出气。”木香一副醉酒模样,两颊羞得通红。
蜜娘哪怕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遇到这种事也是笑开了嘴,还很是羡慕,“真是会说话。”不像巴虎那个锯葫芦嘴。
巴虎傍晚回来就察觉蜜娘看他的眼神不对劲,似乎带了丝丝嫌弃,他也没在意,从怀里掏出来三个银镯子,一大两小,“试试,要是戴不进去我明天再去换。”
“怎么想起来买镯子了?”蜜娘惊喜,接过缠丝银镯戴上右手,恰恰合适。
“去戌水的时候恰好碰上戌水的牧民准备转场,我碰到我娘了,她把两个小银镯给我让我带给其其格和吉雅。”两个孩子有,生两个孩子的孩他娘也要有,巴虎就去银楼买了个银镯子,身上带的银子花了个干净。
蜜娘听出来了意思,这是巴虎专门买给她的,嗯,虽然不会说动听的话,但心里记挂着她呢。
“我好喜欢。”蜜娘靠在男人怀里娇娇说话,撸起袖子举起手仔细看手上的镯子,想让他夸两句。
看出来喜欢了,巴虎僵直了身子绷紧了皮任蜜娘娇娇俏俏地变换姿势欣赏手腕上的镯子,“你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蜜娘故作不解。
巴虎推开她,“太刻意了,去年送你两个金镯子也没见你这副样子,不像你的性子。”
蜜娘顿时就没了搔首弄姿卖娇的心情,榆木头,看出了她的刻意还不知道她的目的?
“做饭。”她甩手进了灶房。
情绪来得快也消得快,还不等巴虎琢磨明白,蜜娘又换了一副面孔,“我们哪天动身去秋牧场?”
“小床做好了就走,你给木香她们说一声,让她们收拾好东西。”
但隔天木香就过来说不跟蜜娘一起走了,“扈县丞通知再有三天会有他大儿子带我们去秋牧场,我们到时候跟他一起动身。”
“那也行。”蜜娘不勉强,但还是让巴虎去给扈县丞打个招呼,把木香她们安排得离她住的地方近一些。
木床做好后搬到河里洗刷干净,晒了半天就搬进勒勒车里,第二天天不亮,其其格和吉雅就被抱着换了个地方,醒的时候已经在路上了。两个孩子睡着了都睡得沉,巴虎说是随了蜜娘。
当天晚上是睡在野外,蜜娘带着两个孩子睡在临时搭建的毡包里,巴虎带着朝宝和希吉尔守夜。睡之前蜜娘跟巴虎还担心夜里有狼会吓着两个孩子,万幸的是,一直到初阳升起也没见到狼的踪影。
“可能是戌水的人转场把野狼都招走了。”这还是巴虎第一次带一大群牛羊没碰见野狼。他把关在车里关了一夜的狗崽子都给提溜了下来,之前他二舅来没说要狗崽,巴虎也就装傻没提,八只狗崽他都给带来了。
蜜娘做早饭的时候巴虎铺了毛毡躺在地上,把两个还在睡的孩子还都给抱了下来,一左一右放他怀里,“吃了饭早些走,后半响就能到。”
前脚还说着话,后脚就没音了,蜜娘切了菜回头就见男人闭眼睡着了,一大两小肩并肩躺着,一黑两白像一坨干牛粪和两坨小雪球,这么一想,她噗呲一下乐了。
过了一个夏,巴虎晒得越发黑了。
“不喊东家起来吃饭?”朝宝往勒勒车方向看,巴虎性子冷,对两个孩子还挺耐心的,从孩子出生,天天都能看见他蹲在河下游洗尿布,从开始的半盆子到现在的两盆子,眼瞅着以后还会增加。
“不喊他,走的时候再喊他。”蜜娘已经把巴虎的饭给盛起来温在锅里了。
吃了饭洗了锅碗,刚把火炉子抬上勒勒车,巴虎听到动静就坐了起来,眯了一会儿清醒多了。
蜜娘把一碗温热的牛肉蔬菜粥和两个酥饼端给他,“昨晚没阖眼?”
“小睡了一会儿。”前有牛羊后有儿女,巴虎提着心没敢放任自己睡过去,就靠在勒勒车上打盹,睡一会儿站起来带着三条狗去转一圈。
“那你待会儿带着孩子在勒勒车里睡,今天我跟朝宝和希吉尔赶牛羊。”
巴虎还在喝粥呢,掀起眼皮看她没说话。
“这眼神啥意思?”
“别又跟在羊屁股后面跑着撵。”
他说的是去年回来的时候,蜜娘也没气,“我不会不是还有朝宝和希吉尔。”不会赶牛羊但她会学,学会以后可以帮巴虎分担一下。
巴虎一想也是,点头答应了。等蜜娘喂了孩子,他就抱了孩子躺小床上,两手一提给塞进车里。
“收拾东西准备走。”巴虎招呼了一声,指着蜜娘说:“东家太太今天上阵,换我照顾孩子。”
话里还挺高兴。
今年新出生的羊羔和牛犊最不听话,活蹦乱跳的惹人头疼,有个老鼠有个兔子,或是有个蝴蝶飞过去,都能把它们引走或是傻站着不动,队伍越拖越长。
耗了半天蜜娘才摸到点窍门,巴虎要来换她去勒勒车里她还有些不情愿,“我刚琢磨出点技巧,让我再练练。”
“又想撇着腿走路了?”巴虎拿走她手里的长杆,“听话,去车里歇着,我睡饱了。”
半强硬式的命令让蜜娘不由自主的听话,比起前些天的小委屈,她还是更迷他现在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
第七十六章
从去年离开后,秋牧场再没人踏足,有去年牛羊留下的粪便,草场上的牧草长势丰茂。八只狗崽落地就被淹没了身形,怎么跳都跳不出来,只能呜呜地跟着人声在草丛里连滚带爬。
巴虎让蜜娘先在车上别下来,他把几十只羊聚在一起先啃出片空地,朝宝和希吉尔点燃了一筐干牛粪给扔在草根下面驱虫,浓烟滚滚,熏人眼睛。
天色还不晚,牛羊自发散布在这片没人的牧场上,成群结队的下了河去喝水,一波又一波,喝了水还不望清理河边生的轻嫩水草,人打个毡包的功夫,河边半人高的水草只剩光秃秃的草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