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你帮我看着这鱼,我再去抓一条!”
优雅出尘的白鹤木然站在草地上,它的面前是一条活蹦乱跳十分顽强的银鱼。
而另一个抓鱼的主力军,正手里拿着根简易鱼叉,站在水边奋斗。
啪!
岸上的银鱼疯狂摆尾,带起一串水珠,兜头洒在白鹤头上。
白鹤:“……”
它默不作声地迈开纤长双腿,一脚——踩在了鱼身上。
对手终于老实下来。
白鹤又踩了一脚,见那银鱼双眼放空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不再挣扎,才若无其事地迈步离开。
白鹤这才歪着头打量那个奇怪的女人。
她正挽起袖子和裙摆,赤着脚,抓着鱼叉,和水里灵活的鱼群做斗争。
白鹤不太能理解她,这鱼有什么好吃的?况且,真想要鱼,使个小法术,不就要多少有多少吗?
不过它虽然心里是这样想,另一方面,又觉得她这样好像很有意思。
白鹤从小跟着主人住在这灵草园里,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人,也从来没有在灵草园里见过这样快乐肆意的笑脸。
一只银鱼从天而降,啪一下落在白鹤面前的草地上。
“小白,发什么呆呢?”江鱼把自制的木叉放在一边,弯下腰,双手掬起一捧清水,呼啦一下,朝着白鹤浇了过去。
白鹤眼睛猛地瞪大,双翅唰得展开,身周无声无息浮起一层蒙蒙清光,将那捧水全都弹了回去。
江鱼完全没防这招,被淋了个正着。
她怔怔地看着白鹤。
白鹤也没想到江鱼连这都躲不开,看着对方湿透的发顶,正有点不好意思,就见江鱼双手叉在腰上,指着自己愤愤不平:
“我跟你玩游戏,你居然用法术。你作弊!”
她说着,似乎觉得很委屈,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背对着白鹤。
白鹤心里更不安了,其实它还挺喜欢江鱼的,要不然也不会跟在她身边——虽然跟着她的主要原因是还没吃到田里那些很香的灵草。
但如果是个不喜欢的人,它只要等着灵草成熟的时候过来就行了,何必做多余的事?
白鹤放软声音,冲江鱼叫了一声。
背对着它的人头动了动,还是没转过来。
白鹤又靠近了一点,想着要不要等下叼两朵花过来哄哄她,她好像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嘭!
无声的水汽在头顶上方炸开,化作无数彩色的泡泡,落在白鹤身上,又炸开变成水雾,浇了它满身。
“哈哈哈……”白鹤懵懵抬头,对上的就是女人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
她在骗人,她根本就没难过!
白鹤气冲冲地冲她叫了两声,用力抖掉身上的水雾,扭头就走。
江鱼愣住。
生气啦?
“小白——”她拉长声音喊它,“你别生气嘛,我错啦。我给你烤鱼吃!”
可白鹤飞得极快,不过喊一句话的时间,它的身影就隐入天际密林之中,看不见了。
灵草园的最西边,是遮天蔽日的无垠林海。
一缕白色身影如闪电一般,迅捷穿梭林海之间,穿过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眼前景象顿时一变。
参天巨木不见,呼啸的风声不闻,灵草园常年不绝的鸟鸣声,于此处也销声匿迹。
和外面的热闹相比,这里死寂得犹如一座巨大的坟墓。
白鹤踩着地上的杂草走进山谷之中,身形也随之发生变化,从优雅纤细的白鹤,变成了眉眼清丽秀雅的女童。
女童脸上气鼓鼓的,像一只蒸过头胖嘟嘟的小包子。
“谁惹你生气了?”清雅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
女童眼睛一亮:“真君,您出关啦?”
她脚下看着不疾不徐,身体所在处却化作一阵阵残影,已然用上了缩地成寸的法术。
穿过一处处结界笼罩的院子,不多久,白鹤就出现在了一座安静的小院之外。
如果江鱼在,对着自己的修真界百科全书比对一下,就会发现:她求之不得买不起的各种四阶五阶甚至更珍稀的灵草灵花,在此地就像杂草一般随意生长在各种角落里。
白鹤走进去,院子里背对着自己,坐了一个白衣人,他身前摆着一副棋盘,对面空无一人,显然在同自己对弈。
她神色变得极孺慕,走过去,语带雀跃:“真君,恭喜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