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天被打得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聂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
滚,马上滚,再也别让我看见你。聂原弯下腰来一把抓住乌天的领子,一个个字喑哑地挤出牙缝。
他的力气太大,把乌天衬衫上的扣子都拽掉了一粒。
聂原松开手,转身进屋,砰地甩上了门。
乌天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朝那扇紧闭的门望了一眼。
然后他走了。
到家的时候是下午一点半,出租车司机一路上都在悄悄透过后视镜打量乌天,准确地说,打量乌天高高肿起的右脸。
冲完澡出来,周贺的电话过了;解决了不?
解决了。
诶,你怎么了,声音这么怪。
乌天右脸肿着,自然影响发音,但现在他实在没心情细说:没什么。
好,那我挂了。
嗯,挂吧。
乌天翻箱倒柜地找出紫药水,沮丧地发现已经过期了这还是他高中时买的。
对,他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挨过打了。
乌天只好找了个塑料瓶,往里面接上水放冰箱里冻着,一会儿结冰了拿出来敷脸。所幸爸妈还有好几天才回来。
热脸贴冷屁股,乌天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词儿有多贴切。
虽然给自己心理建设过很多次我不要脸,但真到了这种时候,乌天还是忍不了。他望着那扇门的时候,脑子里确实划过了去敲门的念头,但只是一瞬间,一刹那。
反正聂原家还在,他也就算是没白去一趟,至于聂原为什么发火,他想不出来,也不想问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知道自己就是个凡人,能力有限。
乌天忽然觉得疲惫,聂原说滚,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这次大概真得滚了。
乌天在床上翻了个身,一不小心枕头碰着右脸,一阵剧痛。现在再疼也不能咧嘴咬牙会更疼。乌天左脸朝下侧躺着,闭上了眼。
再醒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右脸火辣辣的,好像更疼了。乌天抓起手机,来电人柳叶。
喂。
干什么呢?柳叶柔声问。
没干什么,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