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病好了随便你吃,辣得把肠子拉出来我都不管。
乌老师,你太粗俗了吧周贺笑笑。
这会儿店里的客人已经很少了,暖黄色的灯光竟显得有些落寞。周贺一边在锅里涮着毛肚,一边说:这事儿别告诉我爸他们。
嗯但是,早晚得让他们知道吧。
等我把该处理的事儿处理完了明天就去见律师。再说了,早告诉他们,早让那婊.子高兴么?
乌天叹气,和周贺聊起以前的事情,周贺的生母如何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重,小三上位的后母和周贺老爹又如何折磨她,年幼的周贺如何看着母亲一天天憔悴、流泪,直至去世。
一直到现在,我只后悔一件事儿,特后悔,那就是我妈生病最严重的时候,没好好陪陪她,周贺盯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清汤:当时是小学四年级吧,特别淘气,根本坐不住,就想出去玩儿,每天晚上在医院陪着她的时候,都摆个臭脸,她叫我我也不理。
周贺说得轻描淡写,乌天听着却十分揪心。
周贺继续说,初中高中的时候如何和后母对着干,在甘城混了个大专毕业,然后继承老爹的公司,商场上,又是新的、更残酷的厮杀。
虽然我老说你当不成老师就来做生意,但其实吧,我觉得当老师比做生意强多了,天天跟小孩儿打交道多好啊,不像我,他自嘲地笑笑:每天就跟一帮大叔老头称兄道弟,明争暗斗的。
我其实是想考研来着,现在重点中学招老师都要研究生毕业,要不是因为我姑,我哪进得了七中。
想考就考呗。
再说吧。乌天喝了口火锅店送的大麦茶:毕业快两年了,以前的知识忘了很多。
两人又胡乱聊了很多,周贺说来说去,就是不提薛立臻。
乌天想问问他究竟怎么看待和薛立臻的感情,想想又放弃了,周贺不提,也许真的因为薛立臻不重要至少,不那么重要。
凌晨一点,走出火锅店的时候,周贺懒洋洋地叹了口气:好久没这么爽地扯过淡了。
这时已经是8月31号,也就是说,明天,就是全体教职工大会。
早上周贺去和律师见面了,乌天独自去七中见了乌校长。
明天
到目前为止,没听乌校长表示过要退居二线。
明天你按时来就行,不过,乌校长手中的圆珠笔在纸上点了点:做好准备。
乌天点头:我知道。
下午回去,周贺已经在家了。客厅一向凌乱的茶几被他收拾干净,上面一份挨着一份,放满了文件夹。
有些事儿提前交代给你,你记一下,喏。周贺递给乌天一个软皮本和一支碳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