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苓捂住嘴,小声嘀咕:“他怎么连路都不会走?这得多疼啊,别是故意想讹我吧?”
谁会拿这种事讹人啊?
几人酒醒了大半,忙去扶人,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男人冰寒的嗓音。
“这是在做什么?”
几人缓缓回头,就见穿着便服、气势逼人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被近卫从拐角处推出来。
——是太子!
冷汗“唰”的流下来,几人脑子一片空白,不由自主跪到地上,浑身颤抖,惊惧交加,心中更是后悔不已。
唯有江苓不受影响。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男人面前,江苓忿忿告状:“他们莫名其妙堵我不说,摔了还想赖在我身上!”
谁想赖在你身上了?几人在心中反驳,却不敢当着太子的面说出来。
太子语意不明地“嗯”了一声,江苓受到鼓舞,继续道:“是他想抓我,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就自己摔了。”
指着满头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方爵明,江苓幸灾乐祸:“平地都能摔,还磕碎了店家的玉瓶,看来你们恃强凌弱、以多欺少的行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方爵明刚回过神就听到这么一句,脸都绿了。
第7章
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江苓刚才明明敢和他们硬怼,怎么转眼间就成了被欺负的小可怜了?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方爵明咬牙切齿,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从来没了解过江苓,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有两幅面孔呢。
“那你说,我刚刚说了什么?”江苓笃定他们不敢说出实情,他却没什么好怕的,“我不过是说了一些你们以前的实绩罢了,一没污蔑你们,二没故意歪曲事实,怎么,你们能做,我还不能说了?”
动静闹得太大,其他雅间的人纷纷出来探情况,江苓这时才注意到,太子身边多了个人,是之前在书房见过的谢司尧。
“表哥好。”认定太子是自己人,太子的表哥自然也是自己人,江苓对自己人一向很有礼貌。
谢司尧含笑点头,对比传闻中江苓阴沉寡言的性子,不得不叹一声:传言误人。
为了不招来更多看热闹的人,萧晟昀让近卫把几人拎进包间,江苓跟着走了进去。
此刻,几个纨绔的酒完全被吓醒了,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活像被卡住命运咽喉的小鸡。
一直在暗中保护江苓的暗卫走出来,低声朝太子禀报刚才发生的事。
“看来殿下的这位太子妃,也不是完全没有攻击性。”谢司尧在一旁听了,轻声笑道。
“他这样很好,处在这个位置上,有自保能力总比没有好。”
即使是太子,萧晟昀身边也不是完全安全的,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处在这个位置,他身边比其他地方都危险。
“说的也是,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们招惹的是太子妃,怎么处置,自然是太子妃说了算。”说罢,萧晟昀看向江苓,“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唔……”江苓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这些人,想了一会,“那就把他们对我做过的事自己经历一遍。”
等了一会,没等到后言,萧晟昀道:“还有么?”
“还有,”江苓指了指方爵明,“他把玉瓶砸碎了,记得让他赔一个。”
“既然如此,”萧晟昀淡漠地扫了几人一眼,“那就按太子妃说的去办。”
几个平日里仗着身世耀武扬威的纨绔像鹌鹑一样被带了下去。
在“云楼”耽搁了一些时间,江苓只简单在属于自己的铺子里转了转,便回宫了。
这些铺子在给到江苓手里之前,先经了萧晟昀的手,里面有异心的已经被剔除干净,有太子在背后坐镇,谁敢惹事?
作为最受权贵青睐的地方之一,“云楼”的消息流通非常快,再加上太子没有封锁消息的意思,两人前脚刚回宫,后脚京城里就传遍了“云楼”发生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方家、杨家等几家的公子今日踢到铁板了。”
“你是说在‘云楼’发生的事吧,都传遍了,听说他们招惹了太子妃,被太子一怒之下狠狠惩罚了。”
“要我说,惩罚的好,这几人平日尽仗着身份胡作非为,欺男霸女,稍不顺心就拿普通百姓出气,早该得到教训了。”
“太子待太子妃是真的好啊,这要搁以前,我是么都想不到,咋们冷酷无情不近美色的太子殿下会有如此维护一个人的一天。”
“要不护国寺的千芜大师怎么会说,太子和太子妃是天定姻缘呢?冲喜一事本就缥缈,太子大婚前,多少人对这桩婚事不看好,怎么着?第二天太子就醒了。”
“太子庇佑大启免受战乱之苦,连上天都不忍心,所以才会让千芜大师暗示这桩婚事……”
不止民间,就连皇帝皇后也听说了这件事。
皇帝正在皇后宫里和她商量新晋妃嫔的事,听了消息笑道:“太子也到了怒发冲冠为蓝颜的年纪了,不过,他到底是太子,行事还是要有所顾忌才是。”
“陛下说的是,只是太子刚成亲,正是和太子妃浓情蜜意的时候,有人欺负到太子妃头上,他忍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皇后泡了杯茶递给皇帝:“陛下以前还时时担心太子太过不近人情,身边没有贴心人,这下也不用忧心了。”
“是啊,”皇后有一手好茶艺,皇帝端着茶杯浅尝一口,眯了眯眼,“这银尖山雾还是你煮出来的最有感觉。”
“陛下喜欢,妾便一直给陛下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