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慌乱中,江苓没察觉到萧晟昀的到来。
萧晟昀在外面吹了一刻钟凉风,待身体的躁动平复再进来,就看到江苓趴在床上,状态不太对。
来不及多想,他大步向前,将人捞起来,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苓儿别怕,朕在这里。”
被熟悉气息包裹,那一刻的恐惧悉数爆发,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无声哭泣让萧晟昀心疼不已。
“苓儿别哭,是身体有哪不舒服吗?朕去叫太医……”
“不要,”江苓哽咽着从被子里伸出手,环抱住男人的腰,“你陪陪我,不要离开。”
“好,我不离开。”
抱着人安抚了好一会儿,怀里的人才渐渐平复下来。
萧晟昀拿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哭了一会,少年眼眶更红了,鼻尖也红红的。除了床上,萧晟昀何曾见江苓哭过?
他低头,亲了亲少年少年通红的眼尾:“怎么了?委屈成这样?谁欺负朕的苓儿了?”
男人语气温柔的不像样,被轻哄着,好像更委屈了。
江苓抽噎了一下,垂着眼眸不敢看人,他往前挤了挤,想将自己藏进男人怀里。
“都怪你。”
少年声音里带着哭腔,萧晟昀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疼。
“好,怪我。”
江苓闷闷趴了一会,待这股情绪发泄出去,回想起自己在男人面前哭了这么长时间,顿时不好意思了。
他呐呐着想缩回被子,萧晟昀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苓儿,看着朕。”
江苓低头,不肯看。
萧晟昀捏住他的下巴,不容置喙将他的脑袋抬起来。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朕都不希望苓儿瞒着朕,如果是朕哪里做得不好,让苓儿委屈了,苓儿大可提出来,朕会改,不要闷在心里。”
“不关陛下的事,是我自己,”江苓语气闷闷的,“陛下如果发现,我和你们不一样,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不想要我了?”
说到后面,江苓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哭腔。
“想什么呢?”萧晟昀安抚亲吻他的脸颊,“无论苓儿是什么样的,都是朕的苓儿,就算哪天苓儿厌了倦了,想逃,朕也不会允许的,天涯海角,朕都会将苓儿寻回来,然后锁进宫里,除了朕,苓儿谁都不能见。”
这样强烈偏激的占有欲,是萧晟昀一直不想让江苓知道的,他也害怕,怕江苓知道他不如表面那样光风霁月会觉得失望,会想逃离,那是他最无法忍受的。
这样的占有欲没有吓退江苓,反而在这一刻给了他浓浓的安全感,江苓偏头,回吻男人:“我才不会离开,陛下这么好,我是多想不开,才会想着要离开陛下?”
萧晟昀没有探究江苓身上的秘密,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好时机,江苓情绪不稳,他好不容易才将人安抚下来,不想让江苓再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烦心。
是的,在萧晟昀心目中,无论江苓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都不重要。
亲吻中,江苓听到萧晟昀的声音。
“我可能没与苓儿说过,其实从昏迷中醒来见苓儿第一眼,我就爱上苓儿了。”
如一束光,照亮他的世界。
“所以,苓儿不必担忧,该担忧该害怕的,是朕才对。”
他害怕那束光离开自己的世界。
“我不会的。”江苓保证。
又在床上消磨了半个时辰,江苓饿的肚子“咕咕”直叫,萧晟昀抱他出来用膳。
帝后情深,伺候的宫人都低着头,不敢多看。
两人一起腻歪了几天,江苓连寝殿的大门都没出过,萧晟昀偶尔出去见大臣,很快又会回来。
又一次感受到后背处传来的异样触感,萧晟昀停下动作,把江苓的手从背上拿下来。
少年五指修长,骨节分明,肤色莹白如玉,和以往每次一样,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萧晟昀摩挲了一会,紧紧扣住这只手,与之十指相扣。
江苓刚飘回的思绪很快被撞散。
五天后,萧晟昀上朝,江苓总算得了空闲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神魂上,最大的一道裂缝已经修复完,能修复这么快,和萧晟昀这几天的孜孜不倦大量灌溉脱不开关系。
江苓倚在床头,挥退所有宫人,伸出自己的手。
心念一动。
修长手指上渐渐冒出许多白色须须,这些须须质地如玉,泛着莹润白色,长短粗细不一,也是萧晟昀这段时间灌溉的结果。
这些须须会在他失神时不受控制冒出来,江苓不知道萧晟昀有没有察觉到,有没有看到,但萧晟昀这几天对他的态度和之前一般无二,想来是没发觉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