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头,心说这不是废话嘛,谁不知道啊,就是因为这,矿上对卫孟喜母子几人都格外宽待些,平时都会多照顾一下她的生意。
“作为邻居,我也是很关心……”
“说重点。”卫孟喜冷着脸,不想听她表演邻里和睦。
“好吧,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我就直说了。自从腊月二十七那天晚上,天黑以后,有一个矮个子男人进了你屋以后,你的屋里总是发出‘哐当哐当’的动静,每天都是白天不响,半夜三更却又哐当哐当,每晚持续半小时左右……我可真替你们家床担心,别万一哪天垮了……”
所有人的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半夜三更,男人,哐当哐当,每次持续半小时,床……又是个年轻漂亮的丈夫不在家的女人,简直要素满满好吗?
就这几个关键词,已经够男男女女在心里想象出几十个剧情来了。
有些糙汉,竟然小声嘀咕,“半小时,这还怪厉害的。”
下流的已经在搞竞猜,到底是陆广全厉害还是这个夜半来客更厉害些。
侯爱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都给我闭嘴,放什么屁。”
她这人是做妇女工作的,几十年了接触过的见过的女人没一万也有八千了,其实是有点眼力的,什么样的女人不是好人,什么样的女人安分,她虽然不一定一眼就看出来,但也都大差不差。
当时儿子领着谢依然回来,她一眼就看出来不是好人,说不上哪儿不对劲,明明穿着谈吐和学历都拿得出手,可她就是感觉这个女孩是故意装乖。
表面看起来乖得不得了,良家妇女,其实私底下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所以,她第一印象就是儿子是不是被她设套了,不然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但儿子极力否认,让她别管小辈的事,老头子也劝,小两口证都扯了,你阻挠不了,搞不好还把母子情分弄没了,到时候不是主动把儿子推向那个女人吗?
可不,这才结婚几个月,幺蛾子就出了一串又一串,她真是越想越气。但跟儿媳妇不一样的是,她那个继姐,虽然没见面时儿媳妇就话里话外的上眼药,可真见了面,看着是长得过分漂亮,在一个普通煤嫂身上有点不稳妥,可接触下来发现……嗯,是个不错的。
此刻,她就有这种感觉,温柔和气那个是假好人,但蛮横不安分那个却是真安分。
她愿意给卫孟喜一个机会,“小卫,对于李秀珍的指认,你有什么要说的。”
卫孟喜开始是发愣,觉着莫名其妙,怎么左边的邻居跟右边的邻居一样,都莫名其妙说声音的事儿,后来一听半小时,深更半夜……忽然灵机一动。
是的,她反应过来了,可她差点没笑死。
卫孟喜的笑真的快藏不住了,不行了,“你确定?”
她问的是李秀珍,嘴角带笑。
她本来就生得明艳大方,这时一笑起来,那叫一个艳光四射,所有人都同时有一种“今天太阳真灿烂”的感觉。
李秀珍快要被她气死了,这时候还不忘卖弄风情,还不忘蛊惑别人是吧?“我怎么不确定,那种羞人的声音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听见,不信你问刘桂花,她也在你家隔壁。”
刘桂花眼里能喷火的话,李秀珍已经被烧成一把骨灰了。
“放你娘的臭狗屁,我啥时候听见?小卫每天晚上忙卤肉还来不及呢,有那闲工夫?我看怕是你,自个儿想啥想得都发梦了,还把自己发的梦赖小卫头上,你要点脸会死吗?”
刘桂花可不是卫孟喜会讲道理,她就是想到啥说啥,维护自己朋友是第一位,反正一阵疯狂输出,把李秀珍骂得快哭了。
“我明明是……你们倒打一耙!”
李秀珍带着哭音问:“你要不是找野男人,你家半夜为啥有那种声音?”
卫孟喜心说,这就哭上了,都还没开始呢。“你口口声声说我找野男人,要是最终发现你是故意诬陷我,该怎么办呢?”
“不可能!要是我真说错了,我立马给你上矿区后门举牌子道歉。”
刘桂花立马接嘴:“好啊,那你就去后门跪着,举着牌子给小卫道歉,道三天,咋样?”
李秀珍现在只想快点让卫孟喜身败名裂,洗清自己“长舌妇”的名声,顺便再把她生意弄垮。
毕竟,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后,工人们为了避嫌也不会再跟她买东西,女家属们看见她也要吐口水,到时候就是淹不死她也能让她做不了生意。
那样的话,后门的生意不就是她的天下了吗?
“好,我举牌子跪着给她道歉,道三天。”到时候谁举牌子还不知道呢。
刘桂花大声道:“侯主任,各位街坊邻居,大家都听见了啊,有些人啊别想着抵赖。”
卫孟喜忍不住想笑,桂花嫂可真是神助攻,无论她想干啥,她虽然心里不一定理解也不一定赞成,但她总是无条件的支持她。活了两辈子能有这样一位好朋友,上天待她真是不薄。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弄糊涂了,怎么,被抓现行的妇女还能笑出来?这怕不是疯了吧?
就是刘红菊也被笑得毛骨悚然,这卫孟喜不会是真疯了吧,听说疯子打人杀人是不用坐牢不用枪毙的,那她可得小心点。
卫孟喜笑着,看来今儿是不露富都不行了,想做个隐形富婆奈何别人不允许啊。“侯主任,各位街坊邻居,既然她硬说我屋里藏了野男人,还天天摇床,那我就带大家进去看看,现场‘摇床’给大家看,怎么样?”
众人傻眼,同时也更兴奋,这热闹谁不看谁是傻子!
侯爱琴有点拿不准,“小卫……”
卫孟喜笑笑,侯爱琴的心意她心领了,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大家请跟我来吧。”
进了大门,是一个收拾得非常整洁的小院子,两扇小碎花的窗户,擦得干干净净,门帘掀开,“侯主任您进来看看吧。”
侯爱琴冲在最前面,心里想的是,要真有什么误会她也可以帮着解释两句。她是帮理不帮亲,但人嘛,总还讲究个投不投缘,喜不喜欢。
屋里摆设很简单,也很干净,床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靠窗位置有个书架,摆着满满登登的书,旁边是一个罩着碎花布的柜子,她也没细看。“小卫这种事情掰扯不清的,要不还是算了……”
话未说完,卫孟喜指了指那个碎花布罩着的“桌子”,大声道:“李秀珍,你要找的‘野男人’就在那里面,自己去看吧。”
不用李秀珍动手,跟来看热闹的人已经不嫌事大的一把掀开。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有的替卫孟喜担忧,有的幸灾乐祸,更多的则是吃瓜群众,大家都擦亮了眼睛,就等着看这个“奸夫”长啥样。毕竟,小陆可是矿上有名的俊俏人啊。
李秀珍心里恨得不行,她期待这一刻太久了,自从听见“哐当”声那天晚上起,她就在等着让卫孟喜身败名裂的这一天!她是真的想不通,也恨卫孟喜身在福中不知福,陆广全那样好的男人,她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给他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