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城没作声,抽出一张纸巾,知道秦筝要躲,动作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胡乱擦几下。
这时,雷凌急匆匆地赶过来,门都没敲就冲进来,“秦筝,你……”
饶是她见多识广,看见这一幕也不由地愣了一下,犹豫地说道:“你们……嗯……要不我先出去?”
“不用”,秦筝侧脸避开萧亦城的手,“凌姐,萧总好意送我来医院,他累了,你帮我送他回去吧。”
用词十分委婉地赶客。
雷凌看看秦筝,又看看萧亦城,而后恢复镇静,“萧总,您请。”
临走前,萧亦城回头看向秦筝,嘱咐道“药在茶几上,记得按时喝。”
秦筝只想让他赶紧出去,语气疏离,刻意划清界限,“记住了,您费心了。”
走出病房,萧亦城没有立刻离开,站在门口,隐约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雷凌:“昨天又没吃饭吧?跟你说多少次了,怎么就不注意呢?”
她恨铁不成钢地一顿数落,“你自己数数,今年第几次进医院了?”
秦筝示弱,“凌姐,我知道错了,以后记着。”
雷凌看她虚弱的样子,没忍心再说她,问道:“对了,刚才……你和萧总以前认识?你们……”
她不反对秦筝谈恋爱,但她正处于事业的黄金阶段,就算谈恋爱也得提前报备一下,万一被拍到也好提前做公关。
“不认识。”秦筝知道她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否认,“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门外,萧亦城的黑眸微沉,不发一言地离开。
第二天,秦筝输一晚上液,精神也好了许多,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欠萧亦城的。加上上回狗仔的事情,她现在欠萧亦城两个人情。
一天还不清,她的心里就不能踏实下来,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主意不和他有任何纠缠,因而得赶紧还清,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她让雷凌把自己名下的一大半存款打在一张卡上,然后联系萧亦城的助理余洪。
萧亦城的人情不是那么好还的,说到底,跟商人还是得谈钱,数量不够他肯定也看不上。
这几年,她马不停蹄地赶通告,存下一笔钱,留下给父母买墓地的,其余都给萧亦城送去。
破财消灾,用它还萧亦城的人情,从此谁也不欠谁,再无关系,也是值得的。
没想到,她一个电话,余洪十分钟就赶来了。
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秦小姐,您找我什么事?”
“余助理”,秦筝笑吟吟地看着他,拿出一张卡,“麻烦你把这张卡交给萧总,就说是我感谢他的。”
余洪惊了一下,这个场景多么熟悉,四年前萧总就是这样让他把卡交给秦小姐的。
他踌躇道:“秦小姐,这……”
“请你务必让萧总收下,不然我过意不去。”她说得很客气。
但余洪还是诡异地听出画外音:赶紧拿钱滚蛋。
秦筝一个病人,还打着吊瓶,一直保持递给他卡的动作。
余洪只得硬着头皮接过那张卡,“我……尽力。”
楼下,余洪回到车上,萧亦城低头看文件,他一直没敢出声。
半晌,萧亦城似是随口一提,“她和你说什么?”
“秦小姐让我——”,余洪吞了口口水,默默掏出那张银行卡,后半句以极快的语速说完,“让我把这张卡交给您,说是感谢您的,请您务必收下。”
萧亦城抬头,舌尖抵腮,脸色微沉,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余洪瑟缩一下,明明车里没开空调,他却觉得温度一下子降了好多。
半晌,萧亦城才开口,“先回南林公馆。”
今天是方莞的生日,全家都回去给她庆生。
萧烈特地给家里的保姆放假,亲自下厨做菜,做了一桌子老婆和女儿爱吃的菜,唯独没儿子什么事。
萧亦城一进门,萧烈冷哼一声,跟他算旧账,“上回和老慕说好的两家一起吃个饭,你说都不说一声,人就没影了,让人家慕璃一个姑娘家等你,你好意思吗?”
“您答应下来的相亲,我又没说要去。”萧亦城轻描淡写地说道。
萧烈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不看看自己今年都多大了,连个对象也没带回来过,我和你妈能不操心吗?”
他一手创立启明集团,早早就培养儿子接手,跟老婆享清福,当时哪想过儿子成婚这个问题,前些日子参加一个饭局,他还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传的跟真的一样,都说他儿子是个同性恋。
夫妻俩赶紧到处给儿子物色人,什么要求都没有,只要是女的就行。
谁成想萧亦城一场相亲都没参加,本来希望最大的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慕家的慕璃,结果他还一言不发地放人家鸽子。
他的种种行为都像是在印证外界的猜测,萧家夫妻俩更着急了。
饭桌上,萧烈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冲着萧亦城一顿吼。
萧亦城毫不受影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脸上的表情都没变过。
本该跟自己一条战线的妻子也没帮他,反倒岔开话题,“先吃饭。”
萧亦晴给他剥了一只虾,帮萧亦城说话,“爸爸,哥哥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