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艺邀请陆川桓进去喝杯茶,陆川桓淡淡地说:很快就走了,你别忙了。
抱歉,川桓。林艺看起来有些疲惫的样子,真想不到我们有一天会这样。
陆川桓随意地看了一圈,可能是因为东西都被收拾掉了,房子看起来大了很多,他想起第一次进来的时候,这里还是毛坯房,光秃秃的,后来东西添置进来,现在又清理掉。
原来生活痕迹也是可以被轻易抹去的。
陆川桓开始想念夏杨养的那一阳台的月季花。
我经常后悔,当年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觉得我们可能都不会结婚。林艺笑了笑,或许我们都太天真了。
陆川桓伸手抚了一下餐桌,他不打算跟林艺在这里追忆往昔:过去的事早就没办法改变了,没有人会知道人生的正确答案的。
林艺可能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矫情,陆川桓看东西总是这样,对待一切都是疏懒,像温吞水。
她刚认识他的时候,觉得陆川桓是难以够到的高岭之花,所以她受了诱惑,一定要把他折下来。
可真正折下来之后,她才开始不满意。
我送你们下去。桐桐出来之后,林艺这么说。
陆川桓没有拒绝她,桐桐今天特别乖,哪怕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离别对于小孩来说,还是太沉重的词汇。
桐桐选择了重庆,或许有人会因此松一口气。
夏杨把车停在小区楼下,陆川桓上去的时间有些久,他撑着脑袋睡着了。
车窗开了一半,陆川桓走过去,很轻地敲了敲:杨杨,累了吗?
林艺帮桐桐拿着小包,从后面看到这一幕,陆川桓的表情很温柔。
年轻的男人趴在车窗上,露出一个很乖的笑容:没,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林艺记得他,那个跟陆川桓住在一起的他的朋友。
夏杨转过脸,冲桐桐的挥手。
桐桐乖乖地喊他:夏杨哥哥,你也来接我呀。
夏杨这下是趴在车窗上了:对呀,特意来接你,高不高兴?
他很讨喜。
林艺这么想。
桐桐抬起头看林艺,林艺蹲下来,很多余地又帮她把领口整理了一下:桐桐,要听爸爸的话。
桐桐伸手拥抱林艺:我很乖。
林艺闭上眼睛,好像无法承受那样,她拥抱了桐桐很久。
陆川桓垂下眼睛,他的手按在车窗的窗框上,用力得指关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