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云有点尴尬,他觉得昨晚他已经很克制,他硬着头皮问:是因为这个才发烧的?
那倒不是,他应该是着凉了,最近换季,抵抗力下降,生病没什么稀奇的。杨医生笑了笑,我就是想到了,才嘱咐你一下。毕竟你爱人这细胳膊细腿的,你们这种坐办公室的人就这样,不爱运动,当然体质不好。
周克云这才放了点心,又问一句:但怎么会突然晕倒的,烧得这么厉害吗?
可能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杨医生简单地说。
周克云送杨医生出去,折返回来陪季星回,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会有什么事让他情绪起伏这样大。
而此刻季星回终于醒过来,他半靠在床上,眸子是安静温驯的,让周克云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周克云发现季星回总是如此,他太稳定,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子,很难猜测他在想些什么。唯一的特例就是在面对他们感情的时候。
你得吃点东西,不然没法吃药。周克云起身去拿点好的鱼片粥,粥还温着,入口刚好。
他重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只手托着碗,另一只手拿勺子舀粥喂给季星回。
季星回嘴里尝不出什么味道来,但还是尽量多吃了一点。
周克云又给他拿了药,等他吃完以后才拿起剩下的半碗粥,草草喝掉了。
周克云知道季星回需要休息,但他实在是太在意,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吃了东西,季星回精神好了很多,但这事太过荒唐,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克云似乎误解了他的犹豫,他直接起身,环着季星回的背,让他平躺回被子里。
今天可以在这里睡。周克云摸摸他的脸,很温柔地说。
季星回侧过身,下巴埋在被子里,看着周克云,先吐出一口气,就这样积累了一点勇气。
今天蔡昭跟我说,我可能是他弟弟的孩子。
周克云愣了愣,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是不是疯了?
季星回简单地讲了一下下午发生的事:从桓信出来,我脑子很乱,就想着必须要找你,也不知道突然怎么了,到这边就晕过去了。
周克云有点心疼地摸他的头发,说:那这件事,你怎么想的?
季星回把脸埋得更深,闷闷地说:如果是之前,我可能很希望这件事是真的,如果我有一个不错的家庭,面对你的时候可能会多一点底气。
周克云沉默了。
但现在我根本不想要,蔡昭讲的故事里,好像谁都无辜,可是最无辜的不是孩子吗?季星回勉强笑了一下,但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多余的,所以可以轻易地送走,过去二十八年,也没想过要找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