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云回来的时候,包间里只剩下季星回在慢吞吞地喝啤酒。
万叔呢?周克云坐下来。
他刚刚被喊去帮忙了。季星回说。
周克云走过来,很自然地捏了捏他的后颈:合胃口吗?
好吃极了。季星回眯起一点眼睛,微微仰头,冲着他笑。
季星回的头发碰到周克云的手腕,激起皮肤细微的痒。
万叔跟我讲了一点你小时候的事。季星回说。
周克云皱起眉:他说那个干嘛。
季星回看着他,认真地说:我确实不了解你嘛,也想多知道一点。
他的目光如此真挚。
周克云轻轻揉捏着季星回的头发,叹了口气:来了星港之后不太开心。
因为你妈妈?季星回有点心疼地看着他。
周克云坐下来,他的坐姿一向端正,脊背挺得直直的,他伸手握住季星回的手,很慢地点了点头:我和你说过的,她很极端,甚至幻想我是她那个初恋的儿子。其实这件事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伤害,长大后我想起这件事,还是不能释怀。
而且我没办法求证,我爸爸已经去世,如果真的想亲子鉴定就需要找我大伯。周克云平淡地说,这件荒唐的事又不能让家里知道,所以根本没有办法。
季星回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有时候我觉得她一定是很恨我,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来折磨自己的儿子。周克云松开季星回的手,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季星回侧过身子,面朝周克云,有些严肃地看着他:克云,你很像你爸爸,他也很爱你,不需要去烦恼这件事的。
周克云很少见地,露出了一点颓唐的神态,他的声音低低的:我确实很害怕,我害怕她说的是真的。也很担心,她是不是用同样的话折磨过我的父亲。
我没跟你说过,我父亲曾经想过要放弃这段婚姻,但他放心不下我,一拖再拖,没想到后来遭遇了意外。
季星回觉得堵心,周卓扬这样一个温柔的好人,结局却是不得善终。
人生好像总是如此,奶奶勤勤恳恳一辈子最后被病痛带走,而她的儿子坏事做尽也没得到什么惩罚。
过去他总认为周克云养尊处优,脾气又很坏。他根本不知道其实周克云过得根本就不开心。
后来从星港回到宣市,周克云的人生道路越来越窄,得到越多,就要付出很多来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