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
就是去了很多地方,以前我会觉得很美,会愿意花很多时间去拍那些瞬间和壮阔,但是最近一段时间都对路上的美景已经不抱有期待了,甚至不想再出发。
已经两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我留在星城,待在家里没有想出去的欲|望,但是在家里的日子是很无聊的,而且让我觉得很无趣,我前不久每天拿着相机随便拍一拍,去街上各种角落看,就是一直找不到感觉。
那种能我让心甘情愿去任何地方,一直在路上,不管怎样都要拍摄的感觉。
夏犹清的眉头皱起,城市霓虹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俊朗的五官被照得明明暗暗,显得有些落寞。
谢秋节以前没遇见过这样的人,夏犹清身上那种潇洒不羁的气质很吸引他,却又让他想退缩。
谢秋节想过成为那样的人,但永远没法像他那么洒脱。
和过于洒脱的人靠太近是危险的,他们可以不打招呼地来,也能不打招呼地走。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被父亲家暴时,因为超生罚款躲债时,妈妈带着他和大哥去山上待一下午。
那时候备着一壶茶,几个饼干。
家乡的山并不高,他扯着大哥的衣服吭哧吭哧地爬,运气好的话还能摘茶耳和刺泡子解馋。
他站在山顶,放眼过去一片翠绿,好奇地问大哥,山的另一边是什么。
大哥说:山的那边是海,课文上是这么说的。
他说:真的吗?我长大了一定要去另一边看一看海。
他小时候是很想去山的另一边看看的,但是翻过去这座山好像也只是另一座山。
山前面是山,山的后面还是山。
长大后他走出了大山,在城市里渐渐地就忘记原来自己曾经想去看山川湖泊。
谢秋节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回来,看向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标配好像就是相机。
他问:旅行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夏犹清眉头舒展,抬眼对他笑了笑,很重要,我戒不掉那种在路上的感觉,只有在路上,我才觉得我的生活是有意义的。
你也可以停一段时间再出发。
当然可以停一段时间,但是碰上你了,夏犹清说,我很喜欢你身上的感觉,有很多灵感,很想为你拍照。
谢秋节不说话。
对于艺术家说出来的喜欢只是单纯欣赏而已,并不带其他意味。
我最开始是拍人像练习慢慢来的,以前还跟过剧组,给明星拍写真拍封面,所以我的技术还不错。
但只对谢秋节淡颜系的脸有了感觉。
夏犹清很认真地看进谢秋节眼睛里,说:你可以试着慢慢相信我,最后实在不愿意也可以拒绝我,但不要给我一个很敷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