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距离他们有一定距离,但他们脚下的土壤似乎也受不了一般地开始松动,碎石、泥沙滚动。
雨太大了,泥沙好像要带着他们沦陷。
谢秋节额头冒着冷汗,冷汗被暴雨洗刷,整个脸苍白得没有血色。
一路磕磕绊绊,看不清听不见,脚下被流动的碎石滑了一下,一瞬间不受控制地摔了跤。
不可控的力气直接带着谢秋节滚了下去,仿佛他也是这山里泥沙的一种,大自然强悍的力量,根本不是人为可以抵抗。
谢秋节!夏犹清手里空了,被带着摔了一跤又赶紧稳住身形站起来,下意识大喊:抓住旁边的树,找点东西稳住!
该死,谢秋节听不见。
谢秋节摔得头晕眼花,压根不知道夏犹清说了什么,吃了一地的泥沙,有点犯恶心。
滚了好几圈,最后撞上一棵树,脊椎疼,脑袋还被石头磕到了,生疼,一瞬间压根没有力气爬起来。
咳咳!咳咳咳!谢秋节下意识想抓点安全的东西,却抓了一手泥。
也还好被树挡住他继续滚下的路,夏犹清赶紧跑到他身边,扶着他起来,抹掉他脸上的泥沙,哪儿疼,有没有事!
谢秋节压根看不清他在说什么。
夏犹清抹了把脸上的水,头发整个往后撩,搭着他胳膊,宝贝,不怕。
谢秋节撞到了头,脑袋太疼,一时之间没法思考。
两个人全身湿透了,一身的泥水。
山顶有泥沙带着雨水滚着向前,他们这儿也开始松动了,不能在这儿下山,要往垂直于泥沙下滑的方向逃离。
雨太大,树木倒地顺着泥水下滑,碎石、泥沙、枝叶在黑色的雨里混乱着,谢秋节好像还看见了一个黑色的相机,陷在泥沙里。
谢秋节在混乱中去看夏犹清,没看见他的相机,他喊夏犹清:你的相机!
别管相机了,快走!夏犹清一心只有谢秋节的伤势,无暇顾及其他,只大概判断了一个方向使劲跑,他们刚才那个地方果不其然被山洪冲了。
不知道带着人跑了多久,雨没有停歇,他看见一个山洞。
夏犹清赶紧带着人跑进山洞。
谢秋节仿佛终于从头晕眼花中有了点意识,累得气喘吁吁:我没事。
有没有伤到骨头?夏犹清半跪在他身边,检查他身上,衣服裹得严实倒没有什么皮外伤,然后伸手摸他的脊背。
谢秋节忍不住小声抽了口气。
疼?夏犹清把他湿发撩上去,宝贝,看我,是后背疼吗。
谢秋节:头疼。
其实背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