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都下班了你来干什么。”
“工作。”席灏径自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
季寒跟了过去,车钥匙在食指上打着圈,“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啊,先前不都准时准点下班的嘛,怎么今儿个转性了啊。”
席灏抬眸看了他一眼,镜片后的狭眸泛着丝丝寒气,“废话别太多。”
“我赌一包辣条,你和嫂子吵架了啊。”
认识他这么些年,只有和盛蒲夏有关的事情他才会有所动容。
“没。”
“那就是这个元旦没有吃到肉喽。”
“季寒。”席灏食指推了推眼镜,“北京那边有工作室有意要挖我过去。”
季寒撇撇嘴,“是是是,我不说了不说了。”他倒在沙发上,两条腿搭在茶几上,漫不经心道:“要是不开心,我们就去喝两杯怎么样?”
“不了,我手头还有四个工程要做。”
“诶,对了。上次北京那徐老头的工程我姐拿到了,什么时候你抽个空和我姐去一趟吧,那老头提出的方案条件有点难搞,你自己去领悟一下。”
“好。”
“真不喝酒?”
“不喝。”
季寒滑动着手机屏幕拨了一个电话,“喂,宝贝,今晚去哪里嗨一嗨啊。”他起身一脸春|色的走了出去。
席灏画完一张图纸,闭上眼仰靠在椅子上,摘下眼镜揉着眉心。他走到窗边拉开了百叶窗,底下高架上车水马龙,拥挤的大厦每个方格子窗口都透着亮光。
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半夜12点了。
长夜漫漫,很久,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这个词了。
初到美国,他每个晚上都想到她想到发疯,每个夜晚都是熬过来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可他甘愿忍受这相思之苦,他要出人头地,他要给她最好的生活。
现在给得起了,那个人却不需要了。
席灏只觉得口中干燥,他扯了扯衣领,下楼。
在楼下旁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了包烟。
寒风凛冽,白色的路灯也显得清冷孤寒,马路旁的香樟树枯叶凋零。
他靠在商场外角落处的黑色墙壁上,点燃了一根烟,修长的手机节骨分明,似乎能将这截烟夹断。袅袅的烟雾缥缈在零下的空气里。
夜色浓重,席灏的耳朵和手指骨都被风吹得有些透红,很快,一根烟抽完,他又点燃了另外一根。
他不嗜烟,抽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第一次抽烟是发现她谈恋爱的时候,跟季寒抽了第一根烟。
后来再到美国,活得实在压抑艰难,画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没有可以发泄的出口,只能靠着烟缓解压力。回来后他就戒了,怕她闻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