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师兄江寒双还在,含光令一出,就是身在秘境、闭死关的弟子,也会不远万里的赶回含光仙道。
可宋雪折呢……他们的六师兄还是他给打跑的,都百年没回过宗门了。
用宋念安师姐的话来说,仙道弟子就是一座山上的王者们,若没有绝对的实力,他们谁也不会服谁。
就像身在皇家,还有九子夺嫡,亲兄弟尚且如此,更何况只是师兄姐弟呢。
都说“君子剑双寒,狂士衣折雪”,可仔细品这句话,说起江寒双时,却是说他一剑既出,举世无双。
可说起宋雪折,却只说他性格是桀骜不驯的狂士,说他“衣折雪”,而不是“刀折雪”、“剑折雪”。
“那是因为另一个人,”苏安正在和宋念安师姐一起喝茶,她慢悠悠的抿了一口,才说道,“魔门越在野,当代刀法第一人,一把无厌刀,曾越阶打败一位被称为仙尉的人,一战成名。”
她拿出一把暗红色的短刀,这把刀薄如蝉翼,色泽却深沉如海,刀光带着血色的影子,正好遮住了她悠远的目光,也遮掩了她看向苏安的意味深长。
“他叫楚恨,也叫楚七刀,我的这把怨憎会,就曾是他的本命七刀之一。
求不得和病刀,都遗落在与越在野一战的唐熵平原上,成为了他的战利品。”
“苏安,你怎么看这件事?”
呃?
苏安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好半天憋出一句,“前辈们都挺厉害的。”
宋念安哈哈大笑,“苏安,你知道吗,我怨过他,很怨很怨。曾经,我一直以为我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我生来就没有;为什么别人都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家,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样被丢下。
一次偶然,我知道我的父亲,是个曾闻名诸天万界的人。
我顺着他的踪迹,找了很久很久,走了很多个界域,我就想知道一个答案而已。”
“我去过唐熵平原,跪在熵口三个月,把膝盖都跪烂了,才换来越在野的一句话。他告诉我,楚恨已经死了。”
她红着眼眶说,“我见过那把求不得,据说,他是七刀中最美的一把刀,通体如玉色凝脂,只有刀尖深沉如血。
那是因为当年,楚恨为了娶我娘,曾以求不得取下心头血,立下道缘魂誓,生死不离。
那之后,我就释然了,再没有执着过自己的身世。”
宋念安拍了拍她的肩膀,“苏安,我一见你,就觉得你特别合眼缘。听说你也是孤儿,希望这件事能够激励到你,”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她又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一起商量。”
“谢谢念安姐,”苏安笑笑,“师姐,你父亲叫楚恨,你为什么姓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