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路过冰原的时候,我们在冰层之下看到的那些怨灵的脸——并不是被冰层封印,而是它们本身就在另一个世界,所以才无法破冰而出,只能让自己的怨念具象化成那种白色的怪物。”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圣选者和邪选者就分别进入了不同的世界。
如果把圣选者降落的世界称为“表层世界”的话,那么邪选者就是落入了“里层世界”。
苏安估计,母神的沉眠地应该是比里层世界还要深的空间里。
因为这一点和苏安制作无限离魂时,不断下沉的剧情有异曲同工之妙,她愿称之为“深渊世界”。
“原来如此,”君妄道也不禁为此惊叹,“那冰晶神宫,只是更深层次世界的投影,它不是真实的、也不是幻境。”
“答对——”苏安没想到他能跟上自己跳脱的思维,笑着说,“理论上来说,这和镜像世界一样,我们可以通过接近它去往更深层次的世界。”
“但是,”苏安卖了个关子,缓缓道,“这就是陷阱,如果这个投影在表层世界之内的话,那么上述一切都成立。可它在表层世界之外,浮于我们现在的空间之上。”
“再走下去,时间、空间会给予行者虚幻的假象,直到迷失在世界之外,化为齑粉。”
也是因为这个投影在表层世界之外,不属于他们所在的空间,所以苏安和君妄道两人,纵使有千万端的手段,也是试探不出它是真是幻。
从仙人墓之后,苏安就已经知道,这世间有许多诡异的手段是人力远远不能及的。
世界太大,时空是永无止境的。
神的尸体,千万年都在持续影响着世界;死亡的谢竹可以在过去扭曲的时空中被人救回来;黄泉里的六道轮回,不过是长生的胚胎。
在神明创造世界之初,就有世界本源规定了如人族这样的族群,应该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可总有如厌仙王、黄泉界先人那样的存在,要跳脱规则之外,有惊才艳艳、气概绝伦。
然而他们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成为历史洪流里的尘埃。
所以被历史厌弃之地,便是神的埋骨地。
那时的苏安,尚不能完全的理解这个“命题”,但她隐隐觉得,似乎宇宙——便是这样一个地方。
君妄道空灵的声音将苏安的思绪堪堪拉回,他偏着头轻轻道,“精妙的分析。”
似乎也在为这其中的哲理赞叹不已。
苏安心想,她的无限离魂,当然配得上这样精妙的解析。
但她也知道,凭借君妄道的聪明,等他从无限离魂里出去了,一定会想到自己碰到的同行修士就是制作者苏安,她的马甲……不,是她的形象好像隐隐不保!
谁会怕死到给自己换个性别以便于隐姓埋名阿喂!
两人破解了世界的“骗局”,开始往回走。这次他们用了更久的时间,走得苏安都有些怀疑人生时两人面前终于出现了一道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