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车内便传出来一阵少女清脆悦耳,犹如银铃般的笑声。
展风展云等人对望一眼,倒是不知道他们家殿下还会讲笑话。
“月儿,过来。”袁老夫人朝孙女招了招手。
“祖母。”
“待会郦家姑娘来,你到门口迎一迎。”
“孙女知道了。”
一旁的袁家二夫人,即未来宜郡王妃的婶婶,她不以为然道,“母亲,这是不是太过抬举了,月儿的身份摆在那,我们袁家更是高门望族,她这不是还没过门么。”
言外之意,现在还不算是王妃,还摆不了王妃的架子。
袁二夫人的娘家虽不在京城,却是百年的书香门第,她自诩出身,一向清高,平日里也喜欢与出身稍微差一点的袁大夫人争长短,自然是有些看不起区区一个商户女出身的宸王妃。
是以,听闻袁老夫人这话,颇为不赞同。
袁大夫人却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只管对女儿道,“听你祖母的总归没错。”
袁老夫人先是看了一眼二儿媳,然后又看了一眼大儿媳,要说这当家主母,还是大儿媳更适合,看得更明白通透。
“月儿莫要觉得祖母为难你,你与宸王妃未来都是皇家媳妇,以后便是妯娌,她更是皇后嫡亲的儿媳妇,又是你的嫂子,理应尊敬几分,与你也有好处。”
这话也有所给袁二夫人听的意思,这也是为了她好,袁大夫人毕竟是长嫂,是袁家的主母。
而袁家一向是中立派,多年未曾有女儿嫁进皇室,就是怕卷进皇位之争,手握兵权一旦卷入这些纷争,必将给家族招祸。
如果拥护的人失败,一定会被胜利者清算,如果拥护的人成功,也是一种危险,新王又如何会容得下功高震主的外戚?
所以袁家一直禀信着老祖宗留下的话,轻易不将女儿嫁进皇室。
只是皇帝指婚,他们想避也是避不了。
但是袁家揣摩圣意,宜郡王一向与太子走得近,皇上的用意应当是替太子筹谋。
如此,作为太子亲弟弟的宸王,他的王妃便一定是袁家需要交好的对象,也是摆明袁家立场的机会。
袁昭月一向聪明伶俐,自然是知晓袁老夫人的意思的。
“祖母放心,孙女知道的,而且我与郦姑娘也算是投缘,上回在淑惠长公主的赏花宴上我们还说过几句话呢,看上去是个好相处的人。”
“如此便好。”
见大家都似乎故意忽视她一般,袁二夫人便不甘心地又说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然而众人还是没理会她,袁老夫人倒是不悦地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颇为着急地跑了进来,嘴里说了一句,“老夫人有贵客到。”
袁二夫人见状便发泄似地斥了一句,“莽莽撞撞地成何体统!”
袁老夫人终是有些忍不住了,低声斥了她一句,“你一大早的哪来这些火气。”
然后朝下面的人问,“是哪家客人到了?”
这会时辰还早,客人都还没登门,是以袁家女眷才还有时间坐在这里说话。
那仆人像是激动又像是敬畏般,有些哆嗦地开口,“是宸王殿下到了。”
众人确实没想到,宸王殿下居然会来,更没想到他是第一个到的。
“快,去迎接贵客。”
袁老夫人由人扶着,带着家里的女眷去了门前迎接。
郦家众人以为贺寿早早去沾点喜气也是不错的,也是怕误了时辰,却不料成了第一个客人。
郦怀雪看着袁家一众老小都出来迎接,虽然知道是冲着元煦的身份,却还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觉得自己好像狐假虎威了一把。
再想想又觉得这个形容不对,她这么单纯善良的姑娘,又没有恐吓别人,更没有仗势欺人,应当是沾了未来郎君那快要刺瞎眼的光才对。
“不知宸王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赎罪。”
“今日是老夫人的大寿,本王就是陪王妃来沾沾喜气,袁将军不嫌本王叨扰便好。”
他这话一出,众人便明白了,原来是给王妃撑场面来了,心中对宸王妃的态度便又多掂量了几分。
之前似乎还听闻有人传,说宸王对自己未来的王妃不甚满意,现在看来,果然不过是些无稽之谈。
亲自陪同出席寿宴,这能是不满意的表现吗?不要太满意才对。
袁老夫人仔细端详了一会站在元煦旁边的郦怀雪,年纪虽大了,眼睛却还很犀利,一下子就看出她头上戴的簪子不简单。
她笑得一脸和蔼称赞道,“宸王妃果然是天姿秀丽,仪态万端,也难怪皇后娘娘这样喜欢,比我们家月儿可强多了。”
这话明显是表达善意的意思。
郦夫人作为母亲,自然也是要谦逊一番的,便也夸起了袁昭月。
两行人聊得那叫一个其乐融融,尤其是在双方的有意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