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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宋羊连忙把剩下的埋在地里的葱根也挖出来交给程锋。

你做什么?程锋不解。

啊?给你小葱啊宋羊露出同款疑惑,他以前在超市看到的小葱就是这样的,一大束、连根带叶。不对吗?

程锋无奈地接过葱头。只用割叶子就可以了,葱头留在地里,还会再长的。

哦哦,对。

程锋看了他一眼,看得宋羊都紧张了,但程锋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厨房,走之前还布置任务:把被子抱出来晒一晒。

好宋羊听话地跑回屋里,把两人的被子抱出来挂到竹竿架上,站在被子投下的阴影里,宋羊苦恼地皱起眉头。

他不仅没继承原身的技能点,也缺乏这个时代的生活常识。毕竟原身的记忆于他而言就像是看了一场别人的电影,他能几句话重点概括原身的经历,却无法探究原身十八年里的每一个小细节。

加上生活环境的差异,很多东西在宋羊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对程锋而言却是理所当然,比如双儿这个性别而有些事情在宋羊眼里是习以为常,对程锋来说却叛经离道,比如剪短头发。

他有这么多格格不入的地方,肯定已经让程锋怀疑了,但宋羊是不会伪装的,他就是他,绝不会像原身那样凄凄惨惨地活着。

拍打着被面棉絮充分吸收阳光,宋羊满意地走向厨房,晒出去了。

剥蒜,会吗?程锋举起蒜瓣,剥掉外面的蒜衣就行。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子!宋羊白了他一眼,接过蒜,没有立即上手,而是接过程锋手里的刀,把蒜瓣放在案板上,再用刀背用力一拍拍碎了的蒜瓣和蒜衣很干净地分开了。

这还是宋羊以前看老妈做饭时知道的呢。

程锋一个人生活,会做饭就不错了,确实不知道这样的技巧,常常觉得剥蒜麻烦,不由得对宋羊刮目相看,难得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不愧是双儿。

宋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去,程锋真是够够的了。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个。

嗯。程锋很敷衍地应了一句,顺手把蒜瓣丢进热了的油锅里,炒香后往里放了一大把蔬菜。

嗤啦一声,锅里的油星子噼里啪啦往外跳,宋羊立即倒退一大步,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这有什么好怕的?程锋感觉宋羊一点儿不像被磋磨了十八年的双儿,有些习惯简直是富人家才能养出来的,再一想,宋羊身上有很多违和的地方。

油崩身上很疼的。宋羊忍不住嘀咕:你应该等菜上面的水沥干净了再下锅,油会溅出来都是因为有水。

为什么油星子跟水有关?程锋问他,一边把断生的菜翻炒几下,加入调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宋羊立即抓住机会想嘚瑟一下,水遇到高温的油会爆炸性汽化,所以呃。

汽化是什么意思?果不其然,程锋又问了。

就是,是,是什么呢?宋羊绞尽脑汁,这回真心不好圆,难不成他要给程锋上一堂物理课吗?他极力用尴尬地演技化解:我也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可能是我以前听谁说过吧,哎呀,想不起来,头好疼啊,哎呀。

你叫什么名字?程锋突然开口,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我叫宋羊啊。宋羊下意识回答,觉得不对后猛地抬头,对上程锋的目光。

初秋的午后日光充足,宋羊站在厨房门口,只觉得自己无处遁形,青天白日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而程锋站在屋檐下,阴影打在他身上,半明半暗,看不清眼底的晦色,令人捉摸不透。

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怎么又问。宋羊越说越小声,程锋却点点头,很是淡然的样子:原来你也叫宋羊,怪不得。真是巧了。

宋羊可不是演员,他知道时间久了一定会有人发现他与原来的宋羊不一样,所以那天宋家人闹上门来时,他就故意喊打喊杀、将原身在宋家受的苦都说出来,也是为性格大变做铺垫。

我以前看过一本奇怪志,程锋像是看不到宋羊额上的冷汗,娓娓道来:说的是一个人上山采药,不小心摔死了,正好山里也有一个摔死的孤魂野鬼,他游荡多年不愿投胎,就是想要借尸还魂。他成功了,顶着采药郎的身份下了山,但很快,采药郎的娘就发现了不对劲,以前儿子不吃的东西如今都吃了,以前爱吃的东西却吃不下去,还有采药郎的妻子,她发现丈夫不跟她同房了、三岁的儿子一靠近父亲便号啕大哭,众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好有一个云游的道士路过,当即拔出桃木剑,黄符一贴,就把野鬼逼了出来,叫他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

宋羊麻了。他告诉自己,穿越这种事是爱因斯坦能证明的,是科学的,是马克思主义认同的,所有的妖魔鬼怪魂飞魄散都是封建迷信。

程锋观察着宋羊的反应,就见宋羊神情有点恍惚:你要找道士来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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