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宋羊往回走,应该找冬哥儿带带我的。
宋羊以为他在往家走,其实已经又拐上了岔路,当他看到宋家的院门,还有些不敢置信: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程锋家在西边,他要是没记错,宋家在东边儿吧?
呦这不是羊哥儿吗?
一个流里流气的人金鸡独立地站在院子里,不是宋垒又是谁?
他衣裳也没有好好穿,衣领垮得像被人揪过领子似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只是他长着一张类猿人的脸,还非要学那些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宋羊被他辣得眼睛疼。
他学着宋垒的调调:呦腿断了还没好啊?
宋垒额上青筋忍不住挑了挑。提起他的腿他就来气,那天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暗算他,让他在街上出丑就罢了,脚踝可是骨裂啊!差点没疼死他!
宋羊还接着气他:呦你说,我现在拿刀砍你,你跑不跑得掉啊?
宋羊提刀的画面从脑海中浮现,宋垒沉默了。
宋羊心情愉悦,可能是原身的身体也觉得扬眉吐气吧,才会这么身心舒畅。说实话,把宋家人打了杀了算什么报复,就是得时不时找找他们不痛快让自己痛快痛快,才叫报复呢。
这座破败的院子在宋羊看来只是一幢危房,但这里是逼死原身的地方。就在院子后边,挨着鸡舍的漏风柴房,那是原身睡了好几年的安乐窝。
每天都在咕咕哒的鸡鸣里闻着鸡屎味起床,洒扫院子、收拾屋子、清理茅厕,一天就在脏活累活和打骂中度过,活得像个出气筒,原身那时候最羡慕的,是比邻而居的老母鸡!他想像老母鸡一样,不用干活,有吃有喝,每天就在院子里溜达,就算最后被宰了,原身也甘愿。
日复一日的绝望累积着,终于在即将被卖掉时,原身选择了自我了断。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宋羊看着更加破败的柴房,仿佛看到了那个也叫宋羊的人,那双绝望且无助的眼睛。
看啥呢?想你的柴房了?宋垒没忍住又嘴欠了一句。
宋羊眼刀子咻地扎向他,然后猛地冲进去,抓起放在院门后的扫把,阴森森地问:你准备好要跑了吗?
宋垒扭头就蹦。
宋晖的妻子如兰跑出来阻拦,羊哥儿,别打了。
宋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了?宋羊无语,扫把才抬起来呢,连他一个头发丝儿都没碰到!你有本事叫我别打,哦呵,宋晖打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喊啊?宋晖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