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就是宋晖的第二件所有物。
这个女人嫁进宋家前或许也有过对婚姻的向往和期待,只是宋晖把她的美梦全都捏碎了,她被迫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庸,还要让这个男人吸她的血过活。
平凡的家长里短都变得可望不可及,她每日要应付酒后施暴的丈夫、尖酸刻薄的婆婆、好吃懒做的小叔子、嗜赌成性的公公,跟这些人相比,羊哥儿便显得软弱可欺起来。
没有成为食物链的最底层,这让如兰得到了片刻喘息的余地,原身就成了她的一个宣泄口。
但凡她对原身好一点,宋羊都会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同样的,原身并不知道如兰被宋晖带去镇上后的遭遇,如果知道,宋羊不会坐视不管。
如今被害人也成了加害人,玉石俱焚,鱼死网破,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除了第一天,后续日子里大溪村的人也接受了官府的问话,流程虽然繁琐,但能看出这新来的小官还是挺负责任的。
宋羊听程锋说,赵锦润上报朝廷,要求彻查霁州一带的官员,旼帝害怕流民的怨言,调查后又换了一批人走马上任,如今霁州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自尽的徐巧也被鞭尸,只是事情似乎终于此步,徐巧是此案的开端,也成了此案的结局,再往上,无论如何都查不动了。
赵锦润派人送来新婚贺礼时,随书一封表达郁闷,程锋没有安慰人的习惯,只回道:耐心等待。
半个多月后,宋家惨案尘埃落定,宋家的房子成了名符其实的凶宅。宋羊做主,把房子拆毁烧了。
当晚,宋羊就梦到了原身。
宋羊。原身的声音很虚弱,怯怯的,又可怜巴巴的,像一头出生不久就濒死的羊羔。
他还保留着弥留之际的模样,头上一个血洞,半张脸和半边儿的衣裳都沾了血。他很瘦,宋羊觉得自己一把手就能把人拎起来。
羊哥儿。宋羊呼唤,他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样的面容,却又很不相同。宋羊更高,更自信,也更健康,不论是手上的、还是额头上的疤,都已经在程锋的精心护养下慢慢淡去。
谢谢你,我看到了很多。原身说道,眼里露出向往。
一开始他只想要复仇,但后来,通过宋羊的记忆、视角,他看到了科技发达的现代世界,也看到大溪村之外的元国。
你好厉害。原身指的是他看到的末世,如果是我,肯定活不下来的。
宋羊不置可否,原身连宋家那样的泥坑都逃不出来,谈何末世求生呢?但原身只是一个从小被拘禁的孩子,宋羊不会以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他。
轻轻地把手放到原身的脑袋上,宋羊安慰道:已经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