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真的,闯了这么多个世界,只有系统一直陪着他,他完全不能想象自己失去系统会怎么样。
轿撵摇摇晃晃的,姜昀今天又难得不折腾他,小皇帝在这难得的静谧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他最近总是这样,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上朝上着,便不自觉地昏睡过去,醒来不是在席观月的怀里,就是在姜昀的臂中。
他这样算什么?
就算是以往他曾在王兄府邸里瞧着的私养的小宠,也只用伺候一个主人呢。
姜迟不想再考虑这些了,他捂着耳朵只想毫无杂念地睡一觉。
最好醒来的时候他可以回到当年,回到母妃还在的时候。
然而似乎上天注定他不会有真正安歇的时候。
一道锋利的寒光穿过轿撵上的珠帘挟着破风之势狠厉而直白地插在了少年的颊侧。若不是姜昀反应快将怀中的少年按在怀里,那柄短匕就要扎穿姜迟的脑袋了。
姜迟陡然从睡梦中惊醒,猝不及防就陷在一片兵荒马乱里,他看着离脸颊不过半寸之遥的尚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嗡嗡作响的匕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怎样死里逃生,吓得脸都白了。
姜昀骤然被这怒气点燃,叫少年好好地藏在轿中,提着腰间悬挂的削铁如泥的长剑,挟着雷霆震怒走出了轿撵。
小皇帝迟钝地感受到生死一线的可怖,不受控制地发着抖,颤颤巍巍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蜷缩在轿撵的角落里。
所有嘈杂的声音都无限在姜迟的耳朵里放大。
慌乱而匆忙的脚步声,刀剑相互碰撞的清越声响,还有姜昀含着震怒的冷酷而暴虐的命令:
找出那个胆敢行刺皇上的谋逆之徒,逼出幕后主使,施,梳洗之刑。
找不到的话,就以身谢罪吧。
所谓梳洗,听着宛如少女梳妆一般婉约,实则是将人犯脱光了绑在刑凳上用开水烫过后拿钢梳梳开犯人身上的血肉,直到只剩下白骨一具的酷刑。
姜迟哆嗦了一下,再次抬眸的时候看见姜昀裹着一身血腥气掀开轿帘走了进来。
明明他的剑下没有斩杀一个人,姜迟却隐隐约约好似在男人身后瞧见了升腾起的浓腥血雾,姜迟这时才理解一句简单的久经沙场完全没有办法概括男人从千军万马中厮杀出来的煞气。
小皇帝张张口,他想安慰他,不要慌,他还好好地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