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捋了一把他的山羊胡子,满脸诡秘地对众位听客道:各位客官可知道,当今那位连圣上都要敬上几分的国师大人,为何叫人从各地寻来年轻的僧人进宫助他修炼?
他眯起眼睛,笑容里带着一点胡说八道的暧昧意味:传说国师大人的命定之人,是白狐转生,天生蓝眼,可以观见过去未来,若是能同国师大人一同修炼,便能助其修得真正的,长生之法。
台下的人却并不买这老头的账,哄笑起来:一个大男人,不去找女人去找另一个又脏又臭的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要是我为了长生之法一辈子只能和男人睡一个被窝,那我还是宁愿死在女人的肚皮下面。
各种下流粗鄙的荤话没遮没拦地从这些浪荡子弟的口中滚出来,听得人脸红耳臊。
姜迟本来以为自己够淡定的,可是骤然听到白狐的时候依然免不了一激灵,下意识抖了抖毛绒绒的尖耳朵。
应该只是碰巧吧
他心怀侥幸地想着,咬在嘴里的糖人都好像没什么味道了。
司空月一时间也没有想到这说书人胆子这么大,居然连宫中的秘辛也敢拿来做说书的噱头,提着一颗心去瞧身侧少年的脸色,正对上小狐狸很无辜地同他眨动着长长的卷翘的睫羽。
这间包厢里本来只坐了他们两个人,不知道哪里走漏了消息,却看到贾三带着人闯进了雅间。
哟,司空兄,不够意思啊,带着小菩萨出来玩,怎么都不叫我们兄弟几个见见。贾三仗着家世无法无天惯了,上次吃了瘪也不长记性,勾着个自以为帅气的痞笑用扇骨撩开了垂落的珠帘。
酒楼老板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赔罪:实在是对不住,只是我们小店,实在是拦不住啊。
司空月本来还带着点笑意的脸微微地凝住了,下意识挡在了姜迟面前,冷着脸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贾三自知道姜迟是司空图用来讨好宫里那位的时候,心思又更加活络起来。反正也是要送给人玩的,给谁玩不是玩。
反正是男子身,就算是做了那种事也不会被人发现的。
贾三这几日可算是日日夜夜想的都是那荷花池里好似精怪的小美人,他向来胆大妄为惯了,就算是要命的事,只要能碰到这小美人他也认了。
贾三堆起一个笑脸:不用这么凶嘛,司空兄,我也只是听说了小菩萨的名号,想来讨个吉利而已。
司空月完全懒得给这人面子,光是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讨什么吉利,我怎么不知道你贾三也开始信佛了,想来你那些红粉知己们知道了是要哭死了。
姜迟认得这人,就是那日在荷花池里遇到的纨绔,说是有不懂的佛经要请他来讲讲。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怪怪的,像是什么野兽看着猎物的眼神。以往在琉璃寺里见到的善众,无不面目平和慈善,从来没有这样要扑上来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