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时此刻,池亦真没剖白,贺迢却已经能回答他的担忧。
是伸出的手,是夹到池亦真碗里的菜,是舀好的浓汤,是咕噜咕噜冒泡的稠白鲜鱼锅。
池亦真的心此刻也这般涌动。
贺迢:先吃饭吧。
池亦真:你不着急知道所有的吗?
贺迢摇头:我过了那个阶段了。
他的头发不像之前那么蓬松,池亦真甚至能想到他早晨应该是梳着背头露出额头的。
贺迢这个人的气质在别人眼里很稳定。
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偏偏在池亦真这里变化多端。
偶尔幼稚偶尔成熟,只有安全感永远不是变量。
池亦真:你很早就知道了吗?
贺迢摇头:也没有。
他们面对面坐着,贺迢却没看池亦真。
他盯着锅里翻滚的嫩豆腐,声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一开始不是很能接受,很怕你一声不吭地不见了。
贺迢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好表达的,一是他向来心态平稳,连打游戏都属于找不到刺激的类型。
二是他实在没什么亲密的人,别人为爱情如痴如醉的时候他在研究怎么构建游戏世界观。
星轨旗下大型游戏的爱情线贺迢都没有审核决定权,因为高层都知道这个家伙在这方面太贫瘠了。
母胎单身三十年的同事也不是没有,但好歹人家会因为角色的生涯而流泪。
星轨还是工作室的时候,每周的例行研讨会贺迢说角色爱情线读后感都非常生硬。
但你要说他不懂,他还是懂的。
只是不擅长表达。
杜宾白一度担心贺迢以后真的碰上喜欢的人还是个哑巴。
毕竟高冷的人很多时候做成纸片人设也会成为哑巴人设。
偏偏贺迢超常发挥。
他可能是一块特殊的石头,在地下冰层沉睡多年,而池亦真是火山喷发的岩浆。
成功解冻冰层,熨烫石头。
让石头升温,滚烫,无师自通学会了情话。
也让天性的忍耐成功抑制住询问的欲望,等待喜欢的人真挚开口的机会。
贺迢:所以那段时间,很抱歉,让你害怕了。
池亦真怎么也没想到贺迢居然会道歉。
那段时间。
是他躲贺迢的那几天。
是他说他们之间太频繁的那段时间。
一时间愧疚淹没了池亦真,他觉得眼眶酸涩,鼻酸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