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筱让管家递上账本,“不用冰,也不到十两。”
湛锋只略微认得几个字,肖筱就在一边解释,“房租和那边两个婆子的月例是固定的,不过舅太太上回说,两个婆子不够用,还想多雇几个,我说等你回来了再说。”
“然后就是吃喝了,一开始还好,给什么也没别的说,现在舅太太要东要西的多了起来,一月也得数只鸡鸭,鸡蛋一月也得上百枚,还有肉,一月少说二十斤。”
管家接口道,“上回舅太太和舅爷说想吃羊肉,猪肉有些腻了。”
肖筱继续,“白米白面是这个数,这个倒也有限,舅太太去布庄买布,又去银楼买了一些首饰,这个就是大头了,好在没买金饰,否则怕是还得多出一截,如今还得供应他们一天两个寒瓜。”
管事见缝插针道,“如今这寒瓜一个也得几百文!”
肖筱道,“还要供冰,这样用下来,十两银子怕也打不住。”
湛锋翻着账本,惊的目瞪口呆,“他们一家用这么多?!”
肖筱和管事都不开口了。
湛锋看着肖筱,“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肖筱很无语,妈的这让她怎么说?这是你的亲戚,也是你花钱,我能说什么,说你舅家是一窝蝗虫吗?
管事忙道,“将军,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呀,这毕竟是您的舅老爷……夫人上回略问了一句怎么用的这么多,舅太太差点就指着夫人的鼻子骂了,过后还嘀咕过,说用的是将军的银子,和夫人无关,夫人不过是……是……”
管事说不下去了。
湛锋沉着脸,“说什么?”
管事头一低,“舅太太说夫人不过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管得倒宽,以后让将军休了夫人,看夫人能如何!”
听到管家的话,肖筱脸色都没变一下。
湛锋却变了脸,“这妇人果真如此说话!”
管事道,“我是再不敢胡言乱语的,很多人都听到了!”
湛锋忐忑的看了一眼肖筱,肖筱反而安慰他,“我没放在心上,乡下女人说话一向如此,将军也别因为我和舅家起了嫌隙。”
湛锋吐了一口气,看着管事,“以后曹家……一月就给三两银子,那房子还给他们住,别的都不要答应了。”
三两一月,一年也要三十多两,一般农户也用不了这么多!
管事一脸喜色的应下。
肖筱道,“将军,这是你的决定,可是我怕你舅家以为是我撺掇的,等你走了,舅太太吵过来怎么办?乡下女人撒泼不知道将军见过没,那是混不要脸的,到时候我怕还是将军被人诟病。”
湛锋红了脸,这是极有可能的。
他原本觉得自己和肖筱亲近了一些,但是自从舅家来了之后,肖筱和他又拉远了距离,湛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既然肖筱挑明了曹家会胡闹,湛锋也不能当缩头/乌/龟,于是带着亲兵去了曹家。
也不知道湛锋如何说的,曹家马上安静了下来,根本没敢过来找肖筱的麻烦,肖筱对湛锋也有了些微的好感度增加。
温睿知道后拍了下桌子,“烂泥扶不上墙!妈的!”
亏得他一心把人找来,又不遗余力挑起曹家的野心,却如此稀软。
随从笑道,“小少爷,人家靠着湛副将过活,也不是个傻的,若是湛夫人出头,曹家还敢闹,这是湛副将亲自去压了,便是心里再不甘,他们也是不敢闹的,就怕被送回去,到时候一月三两都没了。”
回了乡下,一年才有多少收入?
温睿想了想,“那他们还想把女儿送给湛锋吗?”
随从道,“那曹家的丫头实在一般,湛夫人虽然不是绝色,比起曹家丫头也是一天一地,那湛副将如何看的上呢。”
温睿转了转眼珠,“湛锋想要绝色?”
随从笑嘻嘻道,“男人哪个不喜欢绝色?又不是和尚。”
温家对湛锋颇为忌惮,因此温睿想要对付湛锋,只要不是显而易见被人能抓住马脚的手段,温将军是不会管的。
见温睿在思考,随从又道,“不过也有人给湛副将送过美人,他一概没要,大家都说湛副将和夫人感情好呢!”
温睿冷笑了一声,“那是你们不会送!”
好色的男人见了美人自己都走不动道,不用送也会想办法占便宜,但道貌岸然的男人,送他美人就得讲究些手段了。
温睿就觉得湛锋道貌岸然,他招了招随从,低头吩咐了几句,随从连连点头,然后带着一脸猥琐的笑意走了。
温睿用扇子敲着桌子,脸上都是冷笑,他就不信湛锋能坐怀不乱。
曹家被湛锋一顿敲打,立马萎靡了,曹狗儿媳妇在家里一个劲骂肖筱吹枕头风,是个阴险狡诈的女人!
曹狗儿却阴着脸,他听到湛锋和他讲他家的花费也吓了一跳。
曹狗儿不是一个非常好吃懒做的人,在乡下时也少不了干活,到了这里,有外甥供养,他的日子是飞到了天上。
可他一个男人,也就好一口吃喝,这吃喝也不算很离谱,如何能花了这么多,曹狗儿一开始还以为外甥借机要撵走他们。
后来才知道,是这败家娘们不做人,一个劲胡乱花费!
绫罗绸缎是你能穿的吗?还去打什么金银首饰,以前倒是不见你这么败家!
所以等湛锋走了,曹狗儿把老婆劈头盖脸一顿揍,揍的她鼻青脸肿,因此才消停了。
曹狗儿还要骂,“你这个眼皮子浅的死婆娘,怎么没把你贪死!如今丫头进了湛家门了吗?你就敢这么大手大脚花钱,和你说了多少遍,我外甥不是个蠢的!你倒好,越吃越馋,手越升越长,还真把自己当太太了,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不配!”
他婆娘一句话也不敢说,哭都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