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宋显维讪笑道,“我……落了些东西,就在你被蛇袭击的地方。你对路更熟悉,可否陪我走一趟?”
借疏淡月光,顾逸亭细辨,他眸底流露光明,澄澈。
并无狡诈或猥琐之色。
良久,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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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动,月色忽明忽暗。
宋显维由顾逸亭引路,循桃花涧,觅到那株粗壮的老树。
“我受雇于人,争夺一密匣,中毒后,只能把密匣藏在树里……倘若敌方抓到我却无匣子,没准儿留我一条命,一旦‘人赃并获’,我绝无生还可能。”
“藏树里?”顾逸亭好奇打量,细察当时令她困惑的大树,“这树干……中间是空的?怪不得枝桠叶片特别少。”
“正是,此树心材已死,受风雨侵蚀后腐烂,导致内部中空。但缺口在高处,寻常人若非爬到树上,难从大片林木中发现端倪。“
宋显维双足一点,轻跃至树梢,移了两步,准确找到了树洞。
洞口窄小,能容一人钻入。
他取出火折子,尚未拔开,忽闻远处传来异响,且夹带几句叽叽咕咕的听不懂语言!
他瞬即一愣,暗呼不妙!撞上海外杀手组织了?
当夜一场恶斗,钱俞、柯竺等五人分别为他作掩护。
他身穿黑色短褐,去掉脸上的假胡须、假刀疤,依旧被认出身份。
力战灭敌,他于抵受毒性侵蚀,藏密匣、跳陷阱、杀野猪、钻草堆,后遇顾逸亭。
五名属下找到他留的标记,于上元节当日一路追至东城顾府,不慎引来追踪者。
那夜,钱俞守着宋显维;柯竺等四人趁顾府大多数仆役外出,又有烟火声掩护,一一抓获杀手。
宋显维见敌方再无动向,只道隐患已除,待这两日行动稍作恢复,便回山上找密匣,以备尽早归京。
没想到,错估形势。
目下他毒性尚存,与人交手,必定要吃大亏。
独自逃脱还好办,携同不会武功的顾逸亭,一旦被敌人抓捕,后果不堪设想!
他无比愧疚,因与她多处一会儿的小小贪念,竟牵连了她!
翻找声趋近,宋显维闪身掠至顾逸亭身旁,俯首以气音道:“先躲一躲。”
顾逸亭耳力甚佳,已听出不对劲,没来得及颔首或摇头,人已随之腾空。
她吓得腿脚发软,待理解他想跳入树洞,顿时傻了眼。
姑且不谈蛇虫鼠蚁,单说这里头黑沉沉的,她就周身难受。
宋显维夜视能力比她强上百倍,早凭稀薄月华看清内里状况。
树洞深达八尺有余,宽约两尺,勉强能容人。
丢在一角的密匣由多种木料拼接而成,樟木气味已驱散了虫蚁。
他自行跃入,快速以长枝捣去破败的蛛网,见无别的肮脏事物,立即托住顾逸亭的腿,把她缓缓接进树洞内。
宋显维暗侧耳倾听,外头无动静。
惊魂初定,忽觉身上多了软绵绵的触感。
要完!他身体越发滚烫,仿佛下一刻便控制不住了。
顾逸亭窘迫万分,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奈何树洞狭窄且倾斜,她重心不稳,转身困难。
兼之树壁凹凸不平,布满灰尘和碎屑,她素爱干净,被迫对他投怀送抱。
宋显维几欲抓狂。
适才将她锢在树后,感受她久违的温软,已是心猿意马。
此时此刻,她娇躯绵柔,小脸羞垂,吹气若兰……
女儿家的馨香甜软从触觉、视觉、嗅觉勾引他腹下深处久埋的躁动。
天知道!怀中的这张脸,曾年年月月、日日夜夜折磨他。
有时恨不得一口把她吃掉。
然则这一刻,她不是他梦中落跑的未婚妻,不可被亵渎。
他唯有咬紧牙关,强忍冲动。
不多时,依稀听闻刀剑棍棒拍打草丛之声,间或数人低语,还有蛇虫怪嘶。
二人藏于树洞内,身躯相贴,极力缓下急促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