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多亏了老人家爱盆景心切,并拖住尹心。
否则,宋显维沿途的苦心藏匿将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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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维,你点了这丫头的穴道做什么?”
二叔公视线在二人脸上来回转悠。
宋显维无奈:“防止她罚站久了,偷懒而坐。”
“喔!也好!你去睡吧!”
二叔公素来偏爱他,自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狠狠瞪了尹心一眼,二叔公捧着那盆天目松,大摇大摆踱步进屋。
云卷云舒,皓月悄悄露了半张脸,柔光再度氤氲于天地之间。
宋显维负手而立,蹙眉审视尹心的清秀面容。
他一贯很少关注女子的容貌,一则没兴趣,二则太过无礼。
此番认真端量此人的眉目,他后知后觉:“原来是你!你居然没死!”
不是旁人,正是那挟持顾逸亭要挟、后被他一脚踹下悬崖的蒙面女杀手。
尹心受制于他,哑口无声,眼底迸射出恨意。
却不含畏惧。
宋显维自知着了她的道儿,又恐毒性未除,多说反而会被她糊弄得团团转。
他闪身出院门,召来两名侍卫,亲自督押尹心至地牢。
奇怪的是,平素轮流守在二叔公身边的钱俞和柯竺,今夜竟然全无影踪?
派人四处巡查后,只在顾逸书和顾逸峰兄弟二人的院落中找到昏睡未醒的钱俞,柯竺、狄昆皆不见人。
该不会出事了吧?
宋显维睡意全消,饮下一大碗醒酒汤,自觉神志清醒,先去了趟聆莺居,确认顾逸亭的安危。
驻守全是他从柳太嫔处调来的女侍卫和侍女,自然无人敢拦他。
他也顾不上“男女大防”,悄声窜进顾逸亭的卧房。
昏弱光线下,那温软的小女子侧身而卧,寝衣松散,香肩微露,青丝倾泻于雪肤与水红被衾间,简直诱人犯罪。
观察她的脸色和呼吸,断定她只是因宴会喝多了酒而睡得格外香甜,并无大碍,宋显维才安下心头大石。
从尹心的行动来看,显然已没了初遇时的精湛武功。
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取回密匣。
密匣里头究竟装的是什么?值得她孤身犯险?
她手底下的人,真的都死光了?
海外杀手组织,可有给她支援?
宋显维心中满布谜团,不敢逗留,俯身在顾逸亭唇上一吻。
“唔……”
睡梦中顾逸亭秀眉无意识颦蹙,嫌弃地嘟了嘟嘴。
红唇如丹果,芳甜似酿蜜。
宋显维念及刚才误将猫当作是她,羞恼地撕咬着她的唇瓣,以宣泄心中不满。
顾逸亭吃痛,悠悠睁目。
宋显维心里发虚,吓得连忙退开半尺。
虽说算是敲定了终身大事,可半夜未经允许,私闯闺房,还忍不住啃她,定要遭她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不料,她斜斜睨了他一眼,抬起纤纤素手勾住他的颈脖,稍加用力,迫使他低头。
宋显维错愕不已,傻乎乎地由着她以小舌描摹他的唇。
缠绵须臾,他意犹未尽,却意外发现,她已满足地重新入了梦。
所以……这缱绻一吻,是她半睡半醒间,分不清状况,糊里糊涂赏他的?
宋显维啼笑皆非,终归不敢再沉溺于温柔乡,遂为她拨好乱发,盖好被子,放下纱帐,逼迫自己果断离开。
折腾了一夜,深浓夜色消隐于天际,苍穹尽头逐渐泛起一缕明光。
长夜终将逝去。
宋显维理了理衣袍,迈步转向地牢。
颊边因缠绵而生的潮热退却后,长眸划过凛冽寒芒,又平添浅淡希冀。
作者有话要说:宁宁:呜呜,猫趁虚而入!非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