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一听,整个脸色黑得如同墨汁,恶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好啊,你不是要化作厉鬼吗!那就将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打散魂魄,我看你还能怎么化成厉鬼!”
他用力地一甩金色袖袍,振臂高呼,“来人,即刻按我说的做,必要让这乱臣贼子受尽凌迟百般苦痛,千般折磨才能死!!”
杀鸡儆猴,他要让这万千子民睁大他们的双眼好好看看,这,就是背叛他刘氏天族、乱臣贼子的该死下场。
公孙离站在刘贺身边,轻蔑地看着处刑台上兀自做着徒劳挣扎的溧阳,嘴角微微扬起,冷笑,“溧阳,你死了,麒麟神族也算玩完了,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在众人的注视下,刽子手捧着装着凌迟用的刀具一步一步地走向处刑台上的溧阳。
刽子手是一个佝偻着背,有些年纪的老翁了,但见这老翁虽然面容皱如枯树皮,却是眼神犀利,如同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平静又透着疯狂,他那双手全然不似一老翁该有的手,白得反光,手指细长,捏着那凌迟用的小小刀具竟是相得益彰。
他手上捏着这泛着冷锋的锋利刀具,微微低头,对着溧阳嗓音粗哑地道一声,“得罪了。”
溧阳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出声,他双目血红,却是一字一句,铿锵道:“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哈哈哈!可笑!可悲!可叹!”
刽子手沉默地解开他染血的衣襟,露出他被鞭打得伤痕累累的血肉之躯,随后果断地一刀在他胸口划下,一片薄薄的血肉就从他身上割了下来。
由于这削的速度太快,伤口甚至都没流出血来。溧阳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坚决不喊出声来。
姐姐,父亲,黄泉路上,你们可要等等我,至少,至少让我再见你们一面……
凌迟极刑一共三千六百刀,刀刀割下皮肉却还不会让受刑人死去,这等酷刑,绝不是血肉之躯的活人能受得了的。
但是,溧阳却是生生地忍着,不言不语,他眼前发黑,耳鸣得严重,额头上满是疼出来的豆大汗珠,他一声不吭。
恍惚中,好像看到了胞姐正眉眼温柔地看着他笑,“阿阳,再过几个月,你的小外甥就该出生了。”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溧阳已经分不清现实了,他低低地轻唤着,“姐……”
处刑台下,溧青哭得不能自已,身旁的人却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紧紧地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喊出声。
哥!!!
哥……
“小公子,您可千万要忍耐,大公子费尽心思送我们逃离,我们绝不能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溧青看着行刑台上遭受凌迟极刑却硬是一声不吭的人,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刽子手割到第一千五百多刀时却突然惊慌地跌坐在地,手中的杀人利器“叮铃”一声掉在地上,清脆刺耳。
“麒麟玉骨!是麒麟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