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母亲,父亲,这两个词,对于鹿胜来说,都太过遥远。
邢澈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听到这话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可这件事,即便不揪出原因,也一样会查下去。”
鹿胜明白,这是邢澈在退让,“其实我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里铜墙铁壁一样,几乎完全与外界隔绝。唯一查到的,应该是个生化研究所。”
医疗舱内,空气开始变得稀薄,鹿胜抬指,勾开领口的两枚扣子,“我不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最初只以为是个检测机构,但后来看到有域外过来的武装分队,才觉得那里不一般。”
邢澈:“武装力量?能分辨出是哪的吗?”
鹿胜摇头,“肯定不是联盟里的武装,但要说是哪家海盗,亦或者什么其他组织,我真的分辨不出来,他们行事非常小心,没露出一点线索。”
可用的信息量太少,本以为从重甲入手能查到蛛丝马迹,但此时重甲已经在偌大的宇宙中炸成了渣。
一切线索都断了。
鹿胜抬眼看着舱盖上的小窗,许是因为空气太凉,许是因为舱内氧气不足,他的呼吸开始变得艰难,他下意识攥紧舱门边的扶手,用力向起坐了坐。
但医疗仓空间过于狭小,根本不能让人舒舒服服坐起来。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鹿胜觉得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胸口好像破了个洞,无论他怎么努力,根本蓄不足气。
邢澈听到对面一声重过一声的气喘,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鹿胜,你的药呢?”
空气涌进狭小的气管,哮鸣声越来越清晰,一声一声,刺得鹿胜耳膜疼。
他带的那瓶药,刚刚在重甲上换衣服时忘记拿了,谁又能料到一天会犯两次病?
邢澈艰难地跪起身,给鹿胜腾出地方,又用力将他攥在门把上的手掰开,“深呼吸,别紧张,把身子侧过去。”
鹿胜此时耳边嗡嗡直响,身体僵得压根不受控制,他能感觉到邢澈掰开了他的手,也能感觉到邢澈帮他翻了个身,可窒息感依旧越来越强。
“深呼吸,没事的。”
邢澈的声音含混地钻进鹿胜耳朵里,他的手在空中胡乱抓了一把,而后一个更有力道的掌心回握过来。
“放松,对,就这样,深呼吸。”
鹿胜的胸腔好似揣进去个破风箱,呼吸时产生的哮鸣音愈发尖锐刺耳,让冰冷的夜都变得诡异。
他此时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要以这么痛苦的方式离开,那他真的情愿刚刚被粒子炮一下炸成灰。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邢澈的脸也成为黑乎乎一团,手上紧握的触感失去知觉,周围越发冰冷,感觉如坠冰窟。
正当鹿胜觉得一切就会这样结束时,正当他以为自己会以这种惨相和邢澈告别时,医疗舱不知被什么猛地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