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伍木兰当了这么多年校长,深谙孩童的心理,有些问题没有表露,但并非完全不存在。
比如,韩勒对不认识的人异常冷漠,他非常不喜欢主动交朋友,又比如,女生只要稍微靠近,他就浑身不自在,严重点会控制不住黑脸。
这种情况,在初三那个暑假达到巅峰,韩勒突然到了厌女的地步。
当时伍木兰想着先找症结,再矫正他的心态,还没弄明白韩勒突然下乡了。
这一走好多年,回来后他对相看对象这事依然不上心,但比从前好的是,他在结交朋友方面显得更有积极性,虽说这个“积极”更像是为了赚钱的妥协。
以至于有段时间,她常常忍不住跟老头子嘀咕,担心外孙喜欢男人。
现在好了,会主动追求姑娘,知道说好听话哄媳妇,就代表他没有丧失爱人的能力,一个心中有爱的人才能对生活永远保持热情,不会轻易走歪路。
伍木兰欣慰啊。
就凭这一点,她对宿淼就没法不喜欢:“平时家里就我和你外公在,长寿也经常在外头跑,淼淼,你要是得空,就多来家里陪我说说话。”
宿淼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
同时,提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见她们很聊得来,韩勒神态轻松,嘴角含笑,乖乖坐在旁边陪着,偶尔插上两句话。伍木兰本身就对宿淼感观不错,跟她详聊后可谓欣喜若狂。
长得好看,谈吐亦不俗。
身上没有漂亮姑娘的孤高傲慢,说的每句话仿佛都能说到对方心坎,偏偏只让人感到她真诚,不会有谄媚讨好之感。
这样好的姑娘,真是便宜了长寿这个臭小子。
“酒席定下了?定在哪一天,在哪儿办呢,你那院子到时候还住不了吧。”
韩勒:“摆酒定在十月五号,我想好了,就在状元街的荟萃园,一桌酒席二十八,加上茅台三十六。不请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就十来桌的样子。”
伍木兰沉吟片刻:“你爸你妈同意?”
韩勒点头。
伍木兰又道:“你妈没说帮着操办操办吗?那到时候淼淼是从梧桐街出嫁还是从文化巷这边呢?我看你那院子一个月内恐怕弄不好。”
外孙提过小丫头的身世,知道她跟那边没什么来往,伍木兰就没提及她的生身父母。
她这辈子见的人太多,善的奸的都有,心中自有一套评价标准。并不会觉得宿淼跟生身父母不亲有什么问题。
最重要的是,伍木兰相信由自己和老伴教出来的孩子。
不是没良心的人。
既然没提,定是那家人有什么不妥之处。
韩勒侧首看着宿淼,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相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