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县丞好手段。”邵瑜夸道。
乌县丞却道:“邵大人此时服软,迟了。”
邵瑜笑了笑,并没有如乌县丞预料中那样出声求饶,转而说道:“只是事情知道的人越多,那隐瞒的可能性就越小。”
“哪怕不刻意告诉旁人,若是睡梦中呓语几句,倾天之祸可能就近在眼前。”
江县尉左右看了看,此时屋里的人,确实太多了,多到了很难瞒住的程度。
乌县丞说道:“你们不要听他妖言惑众,我们才是清宁真正的主人,他只是个外人而已。”
乌县丞说得凶狠,但在场之人,显然内心全是各有算计,并没有第一时间应声。
邵瑜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朝着江县尉道:“江县尉,难道你就打算一辈子当个县尉吗?”
江县尉闻言骤然抬起头来,但在接触到乌县丞如同杀人一般的目光时,他又飞快低下头来。
乌县丞凑到江县尉身边,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怕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江县尉听了心中咯噔一下。
邵瑜耳力极好,乌县丞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邵瑜还是听见了。
他虽然不知道江县尉到底有什么把柄被乌县丞抓住了,但却能看得出来,江县尉本性不坏。
“江县尉,你越是害怕对方手中的把柄,就越是会一辈子受制于这个把柄,甚至有可能会犯下比这个把柄更加厉害的罪行。”邵瑜说道。
江县尉眼神一顿,他心下想着,此时他被乌县丞逼着杀时候邵瑜,不就是一个比他做的错事,更加厉害的罪行吗?
邵瑜接着说道:“况且你以为的把柄,就真的是把柄吗?”
江县尉听了一愣。
邵瑜看这江县尉虽然和乌县丞是一伙的,但却不像是见过血,因而邵瑜猜测着,江县尉的把柄应当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而江县尉的反应,也证明了邵瑜的猜测没有错。
邵瑜将江县尉说得差不多了之后,又看向其他人,说道:“在座的,大多都是青宁县人士,都是本地土生土长之人,我看着这账本上的缺口,若说是你们贪墨的,那分到你们头上,能有没多少银子?”
所有人闻言都是心下一动,每个月县衙里都有一笔钱被吞了,但从来都是乌县丞一人吃大头,剩下的才是他们分。
往常他们其实也算不清楚,乌县丞到底吃了多少银子,如今邵瑜算的账里,账务出了一百零八两,但他们分的却只有八两银子。
八两银子,平均分到每个人都上不过几百文钱,只是一想到乌县丞一个人吞了一百两,众人就觉得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