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瑜却道:“你说见到了就是见到了?我们其他人可没有见到,我感觉你和江县尉关系不好,说不定你是在诬陷他,我一个新来的,你都会诬陷我为山匪,江县尉和你嫌隙这么深,你诬陷他偷人,也很正常。”
乌县丞闻言顿时气急败坏,说道:“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邵瑜此时却理直气壮的说道:“凡事要讲证据,没有亲眼见到偷情,那就等于没有偷情,乌县丞,你也是朝廷命官,不要老是想着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多将心思用在正途上,比如你该好好说说你的账本。”
“邵大人,我亲眼见到,这两人私相授受、举止亲密,怎么就是没有证据了?我难道还不算人证吗?”乌县丞问道。
邵瑜看着他,说道:“你说亲眼就亲眼了?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亲眼看到他偷情,我也亲眼看到你在库里偷钱,你不仅偷钱,还偷了小嫂子,甚至你大哥加每个嫂子都被你偷过了!”
邵瑜随意的一句话,倒是让乌县丞心里一顿,他确实和好几个嫂子有不正当的关系,只是他如今是乌家最有权势的人,这些嫂子即便心下不忿,也不敢闹出来。
乌县丞又想着,邵瑜只是个刚来这里的外乡人,没有道理知道这些事,当即就放下心来。
邵瑜继续说道:“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要告诉你大哥!告诉他你连嫂子身上几颗痣都一清二楚!”
乌县丞见邵瑜说得这样言之凿凿,一时竟然搞不清楚,邵瑜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
邵瑜他事先打听到乌县丞十分好色,据说是青楼里的常客,他本是随口一说,见着乌县丞脸上的反应,心下道了一声“妙呀”。
“邵大人,你不要胡乱攀扯,如今在说江县尉的事情,江县尉身为朝廷命官,却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情,如何配为本县县尉!”乌县丞说道。
邵瑜怎么可能让乌县丞将他好不容易拉过来的帮手弄没了,况且他本来也没觉得两人的事有啥见不得人的,虽然说是偷情,但两人都没对象,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
邵瑜理直气壮的说道:“他俩偷情就是被你诬陷的,就算是真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圣上都鼓励寡妇再嫁了,你还一口一个伤风败俗,是不是觉得自己比圣上还大!”
“人家男无妻,女无夫,虽然是大伯和弟妹,旁人也许会言语几句,但两人又无半点血缘关系,他两知根知底,谁也不怕谁会薄待了子女,我倒觉得是好事一桩。”
江县尉立马抬头看着邵瑜,他看着邵瑜面上,没有半点对于这事的唾弃,顿时明白,邵瑜这样说,也是真的这样想。
而此时其他人,听了邵瑜这一番话,也一改之前有些鄙夷的模样。
众人的眼光消失,江县尉自然也感受到了,他此时只觉得如同劫后重生一般。
和弟媳妇之间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压在心头的一座大山,他一开始只是想要照顾弟媳妇,但也不知怎么的,就渐渐陷了进去。
在乌县丞发现这事之后,江县尉就逐渐远离弟妹,而如今每次看到弟妹神情憔悴的模样,江县尉就觉得一把重锤敲在心头,只是他虽然心疼,但到底碍于两人的身份,不敢再跟她有所牵扯。
甚至两人之间所谓的偷情,只不过是私底下的一次接触,恰巧被乌县丞看见了,两人虽然一直是发乎情而止于理,但偏偏江县尉起了心思,一时心虚,竟越发害怕起来。
如今听邵瑜这么说,他到是挺直了脊背,只想着等今日的事情了结,他就要上门去提亲。
乌县丞此时已经出离愤怒了,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伤风败俗之事,你居然还好意思这样说出来……”
“我看岂有此理的人是你。”邵瑜又道:“本官才是一县之长,此事如何该由本官的断决为准。”
乌县丞说道:“我!我不承认你,你就是个山匪!”
邵瑜笑了,说道:“你现在还动得了吗?”
乌县丞看着脖子上的那把刀,不说话。
邵瑜接着朝着江县尉说道:“升堂,本官要审案。”
江县尉秒懂,立马吩咐手下人,押着乌县丞去了大堂。
乌县丞此时还在气急败坏的喊道:“我上头有人,你以为这样对我有用吗?”
邵瑜闻言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面色肃然道:“行贿受贿之事,你居然公然说出来,至国家法度于何地!”
乌县丞却半点不惧,只反复强调这一句。
他如此笃定,倒是让江县尉等人有些慌张起来。
邵瑜拉过江县尉,低声说道:“你不必怕他,两广总督与我乃是同年。”
两广总督是建业元年的榜眼,这是岭南境内官员都知晓的事情,江县尉听了这话,只当邵瑜这样说,就说明两人关系亲近,便放下心来,再度大着胆子让人压住乌县令。
乌县令犹自喊道:“你是县令,我是县丞,你凭什么审问我!你至多不过参我一本,哪有资格审问我!”
邵瑜重重一拍惊堂木,说道:“有没有资格,审过了再说。”
邵瑜知道县令审县丞,确实不合规矩,但如今要的就是将这人的气焰完全压下去,并且将他的罪名落到实处,如此一来,日后一切才能顺利进行。
但乌县丞却心中有底,只说道:“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反正任何罪责,我都不会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