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着浆糊时,温盈想到了前几日在顾府听到的话,便在一旁问道:“夫君,先前刘家女从金月庵回来后,大病一场,说是去庄子养病,其实人是被夫君带走的吧?”
温盈从顾府回来后,便联着话本仔细的琢磨了一下,隐约猜测得出来沈寒霁想要做什么。
沈寒霁贴着对联的手顿了一下,看了眼她,倒也不隐瞒。
边贴着对联,边答道:“确实是我做的,回来后,我去过刘府与刘尚书见过面了,而显然刘尚书什么都知晓。”
贴完了对联的边边角角,沈寒霁自梯上下来,拿过湿帕子擦了擦有些红也有些黏的手,走到温盈身旁,低声道:“刘尚书先前便知道裕王的事情,也知晓会失败,所以为了明哲保身,便让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要说出来,可她那女儿也并非是什么安分的人,自诩与旁人不一样,自负过了头,因调香阁一事,皇上后来暗中派人去过一趟刘府。”
温盈闻言,很是诧异地看向他。刘家女这等事落到皇上的耳中,怎可能平安度过?
她轻声问:“那怎就没有把刘家女抓进诏狱中?”
话一落,温盈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微睁:“你周旋的?”
沈寒霁轻点了点头:“但对等的,便是她的婚事不能再由刘家做主。”
说到这,沈寒霁顿了顿,而后道:“其实她所知道的一些事情,也没有那么重要,但重要的在于她管不好那张嘴,莫说牵连到她全家,便是你我都会受到波及。最好的法子便是将她远嫁到东疆,而在金都的刘家,还有那个书生的事情都成了她那张嘴的牵制,她若是敢乱说些什么,我又岂能善罢甘休?”
是呀,沈寒霁向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所谓好的一面,温盈也知晓他多半是装出来的。
沈寒霁看了眼自己贴得对联,淡淡道:“且我与刘尚书达成了一致,对这等会祸及家人的事情将会闭口不谈,只要过了八年,一切可顺遂。”
温盈明白他的意思。刘家女只知道八年内发生的一些事情,八年后她再与旁人说她重活一世的事情,没有任何可印证的证据,又会有谁会相信她的话?
“可皇上怎会同意?”
沈寒霁收回了目光,对她笑了笑:“你以为先前四五月份时,那东疆三王子来到金都,皇上岂会不闻不问?故而他在金都做的所有事情,皇上都一清二楚,更知道他几乎日日都去天香楼,又如何能不知晓那三王子的心思?”
温盈一怔,惊诧道:“夫君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三王子日日去天香楼的?”
说到这,沈寒霁轻咳了两声,然后拿过她手上的刷子,温声道:“我来刷。”
温盈微微眯起了眼眸,感觉有点不对头。
而后便听到在刷浆糊的沈寒霁道:“先前常常不着府中,在外出会友的时候,便约在天香楼,那个三王子满满一口东疆味的口音,便多留意了些,那日我也见到了那刘家女帮了他,他看刘家女的眼神便有些不对了,后来每次都能在天香楼看见他,也就明白他什么心思了。”
“我记得夫君博学多才,似乎也会东疆话,怎就不上前帮忙?况且夫君那会还广交好友呢。”
沈寒霁嘴角微微一勾,多了几分兴味:“我大概知道他的身份,所以看到他那着急的样子,和那带着东疆口音的大启话听着着实有趣,就忍不住想看看最后他会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