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妩刚挪动脚步,却被九霄“画地为牢”,九霄对玄月道:“妖王需要在这洞里闭关五百年,这五百年里,本座命你主持妖界大小事务。”
玄月满脸迷惑,她刚刚从外头进来,不清楚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看九霄的脸色,便知妖王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神君,只得遵命。
鳏鳏还从未见过九霄如此愤怒的样子,他竟然要浣妩在这洞里守五百年,那浣妩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此时的鳏鳏并没有感到窃喜。因为倒在她怀里的小梅花妖玉笺再一次奄奄一息,而玉笺肚子的孩子这次看样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玄疆没有想到会在妖境遇见他的师父九霄,以及刚和九霄成婚的神女鳏鳏,在不久之前,她还是他们的小师妹。
妖王浣妩被九霄关在银霜葬星洞内,九霄虽让玄月主持花妖族事务,但玄月明白还是要看他这位神君的颜色,在知道玄疆是九霄的徒弟之后,更加不敢为难他和玉笺,玉笺受了见灵钟一罩,腹中的孩子立即失去了。玄月念在她失去孩子又一次奄奄一息的份上,便不再惩罚她,但在是否应该成全她和玄疆一事上,尚且拿不定主意。
首先,玄疆为神君弟子,于情,神君想必是希望成全自己的弟子和玉笺这对有情人。然而花妖族多年来没有花妖和仙人通婚的例子,若是成全玉笺和玄疆,那花妖族祖先定下来的规矩“不可与外族结合”便形同虚设了。其次,玄疆对玉笺是否出于真心她无从判断,玉笺生性善良,玄月怕她被骗取真心传出去遭外界耻笑,丢了花妖族的脸面。
鳏鳏看出了玄月的顾虑,她在入妖境之前,和玄月有同样的顾虑,担心玄疆只是玩弄玉笺的感情,毕竟他们相识一百年,玉笺只知道玄疆的名字,对其他的一概不知。可在玄疆出现之后,她的看法渐渐就改变了。玉笺因伤势过重,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而玄疆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边陪伴她,一直没有合过眼,他看玉笺的眼神,就像从前的白昃看自己的眼神。鳏鳏想成全他们,于是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玄疆不可能留在花妖族,那玉笺要和他在一起,便只能在伤好以后同他一起离开花妖族,如果玉笺愿意,那玄月可对花妖族称玉笺伤势过重而死去,这样既不会坏了花妖族的规矩,又可成全玄疆和玉笺的感情。
但九霄却提出了一个极具考验性的问题,他问玄疆:“玉笺的真身是残缺的,她没有花蕊,意味着以后再没有办法繁衍子嗣,这样的话,是否还愿意娶她?”
玄疆坚定点头。“她的花蕊也是因为我才失去的,我若因此嫌弃他,不是太忘恩负义、薄情寡幸了吗?神君素来也不是这么教导的,还有,她的真身,一个月前,我已经亲手替她从树妖那里夺回来了,现在在我这里。”
原来,玉笺和玄疆相爱,昔日常常选在妖境幽会,一次,玉笺像往常一样前去赴约,正撞见玄疆和一只千年树妖打斗,玄疆虽然胜了,但此后一直闷闷不乐,玉笺便问他是因为什么?玄疆答自己被树妖抢去了“颜色”。玉笺不懂,因为她不知道玄疆的真身是九色鹿,失去颜色的九色鹿,不仅是一种极大的羞辱,也失去了自己最独特也最厉害的武器。但她却能凭玄疆的表情知晓颜色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于是,她便自己悄悄前去寻找树妖,颜色对树妖而言毫无用处,但他哪里肯轻易拿出来,提出要玉笺拿出东西交换,玉笺最后用自己的“花蕊”换回了玄疆的颜色。
入瓮
玉笺重新获得花蕊,伤好之后便同玄疆一起前往鹿鸣洲,去见鹿族的长辈。花妖族则宣传玉笺因伤势过重而死亡。
了结了玉笺的事情,鳏鰥和九霄重新启程。
离开花妖妖境之前,九霄单独见了玄月一面,具体说了些什么,鳏鰥无从知晓。事后她曾追问九霄,九霄却不告诉她,鳏鰥不免有些生气,一路都懒得搭理九霄。不过九霄本来就是个话不多的闷葫芦,也没主动同她讲几句话,最后倒是鳏鰥自个先憋不住了,同他提起了神龙和小凰。也不知那两只神兽现在在哪?
九霄这个闷葫芦说起话来,真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回答:“他们两个刚对彼此以心相许,现在必然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可不急着召唤他们过来身边,否则会叫咱们两个旁观者嫉妒。”
九霄话落,鰥鰥却感到一阵心慌,尤其是在想到小凰的时候,这种感觉便愈发强烈。神兽和主子有心灵感应,莫不是,小凰出什么事了?
白云外传来了几声鸟鸣。
九霄一听是白练的声音,遂分开那厚厚的云层。果然看见一只白鹤挥舞着翅膀,朝他而来。
“白练?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鹤立即现出俊俏公子之身。着急道:“神君,可算是找着你了。出事了。”白练看了九霄旁边的鳏鰥一眼,“神女的座兽小凰被魔帝新收的座兽肥遗还有那条从三重天之境逃出来的鸣蛇一起抓走了。神君的座兽神龙在赶去救她的路上碰见了我和凤黅,凤黅让我来找神君和神女报信,自己和神龙一起先去救他的表妹小凰了。”
“坏了。”鰥鰥对九霄道,“鸣蛇乃是远古神兽,你上回跟它交手被重伤成那副模样,要不是我答应和你双修七日……”忽然想到白练在旁,看了白练一眼,急忙收住了将出口的话,“总之,神龙和凤黅定然不是鸣蛇的对手,还有肥遗和魔帝,他们这样贸然前去营救,不过是去送死罢了,咱们得尽快想办法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