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种诱惑。
明明已经天亮,但符与冰的眼神却像是夜色一样。
诱惑着让人想要探寻。
想拨开冰雾看看那以后更多的东西。
心里某处好像开始沸腾起来,一切混杂的概念、非概念都被煮进了水里。
煮进了仲夏的水里。
径直把仲夏的白日煮得和黑夜一样绵绸。
风透过门吹进来,把桌上的宣纸吹得翘起一个边角,周围很安静。
屋檐上的摇铃晃动,脚步声沿着墙角涨潮,逐渐靠近道观。
符与冰抬眼看向赵戈,勾起唇角。
“阿姐,我没骗你,我说会有人来找你。”
他站起身,从腰后慢悠悠地摘下倒挂的十字短剑。
“只不过没想到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赵戈也跟着站起身,癞皮大爷机警地躲到起居室内。
她拎起墙角倚靠着的油纸伞。
正要撕开伞面,却被符与冰喊住。
他朝赵戈伸出手。
“阿姐,道观修缮起来不易,我们换个地方。”
赵戈盯着符与冰朝她摊开的手心,愣了愣,最后还是把手放到了他的手心上。
一握起来,符与冰手上的冰气就从她的手腕往上爬。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跑起来。
一往外跑,那些藏在墙角的脚步声就错落着跟上来。
人数显然不是几个。
而是一群。
沿着石子路跑出栅栏区,跑到接连着九中的街道。
“小超市”的老板娘正好在门口理货,看到门口这么一群黑压压的人群后,手上的箱子直接倒在了地上,张大了嘴叫赵戈的名字。
老板娘的声音被风声掩埋。
符与冰拉着赵戈跑到九中东边、居民区的巷子里。
巷子越深,人影就越稀少,背后的脚步声也就越清晰。
符与冰拉着赵戈爬上了巷子转弯处的钉子楼。
楼房破旧,一共有两层,墙破得露出水泥里的钢筋,墙面上都是脚印儿。
一走动,生锈的楼梯直晃。
站到最顶层,耳旁奔跑的风声终于停下。
那些人没有跟上来,而是围在了钉子楼下。
人群抬起头往上看,赵戈也低下头看向他们。
黑压压的一群,全穿着深色的工服。
他们的正中央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三四十岁,言谈举止里甚至还有些儒雅。
他摘下眼镜笑起来。
“赵道长何必站得那么高,我只是带着一群兄弟...来请你。”
这话落下,巷子口开来三四辆轿车,堵在了钉子楼下。
男人重新把眼镜戴回去。
“为了来接道长,我专门把车子打扫了一遍,还请道长...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