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爬起不明显的笑,赵戈抬头看符与冰,再低头落笔。
符与冰全然盯着赵戈,用一种开放的姿态让她打量他。
画了这么多年,赵戈的画技她自己知道,也从主顾的嘴里听到不少评论。
冯三喜第一次见她时就已经把她的画说得很通透,是‘愧为南昌画仙后人,你信不信我到消费者协会投诉你’的水平。
会算卦,却不会画。
符与冰的眉眼这么好看,到了她的笔下却成了两根粗线和两个椭圆,再加上鼻子一条竖线嘴巴一条横线,完全是五官混杂的状态。
定下五官后,再画一个大圆,便是囊括五官的头颅了。
赵戈画得差,却画得比谁都认真,每根线条都是仔细看完符与冰之后才落笔的。
可惜眼中的是一幅模样,画出来又是另一幅模样。
画法有多奇崛,赵戈的姿态就有多认真,画完后收起笔,甚至带着股‘大家’封画的神情。
赵戈勾起唇角,把自己的画递到符与冰跟前。
符与冰低头看着赵戈的画,完全被她半个小时的成果给震住了。
赵戈笑着看符与冰,符与冰低头看宣纸上的火柴人。
“好看吗?”
赵戈勾起唇角。
符与冰看向赵戈,把宣纸收到怀里,笑意上了眼。
“好看,阿姐画的我,那这幅画就该是我的了。”
赵戈点头,一阵笔墨含糊,把白日里的疲倦忘了个干净。
她知道自己画得不好却还是问了,符与冰知道她画得不好却还是喜欢。
原来纵容,真的可以让人恃宠而骄,忘却白日喧嚣。
这画没画好,但卦却算好了,也圆了她的好奇。
画仙成卦,卦曰:纵容之深,可成姻缘。
赵戈转过身,把嘴角不明显的笑藏住。
第四七章四七白
纵容不是单向的。
符与冰有纵容她的地方,赵戈必也有纵容他的地方。
就譬如这几日,赵戈发现无论她走到哪里,其实符与冰都跟在不远处。
便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往日那些所谓‘巧合’的相遇,全然都是有意为之。
赵戈想起之前挂在道观上的那个小白盒,盒子里面的创口贴她还没有用完。
现在一想,也该是符与冰送的。
但这并不公平,鬼的阳面和阴面本是相通,符与冰能见得着她,跟着她,看着她。
赵戈却只能揣测着他是否在身后。
符与冰像是能多出一只眼来观测她,但他的很多事情,赵戈只能猜测。
好在现在赵戈知她在阳面,也知符与冰在阴面,每次出行时,都会留意着阴面是否在身后。
沉默着反观符与冰。
反观中,赵戈发现了一些曾经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比如符与冰不怎么能入睡,就算是深夜的时候,对面教堂的窗户也是明亮的。
再比如符与冰和她一样,对食物没什么欲望,除了那杯借口请她去喝的热巧克力外,赵戈没见过他对任何食物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