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荒芜幽深,没有任何活物,的确不该有其他了。
可…谢微之直觉,在虚空之中,在业火之中,还有别的…还有什么,被她忘了…
脑中一片空白,谢微之想不起来,那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那不过是她的错觉。
谢微之握着酒瓶的手紧了紧,真的只是错觉么。
她将右手覆在双眼上。
她总会知道的,总有一日,她都会知道。
“天道,也休想摆布我。”谢微之张开手,一缕光正好透过树叶间隙,落在她掌心。
她合手,拢住了这缕光。
算起来,她回太衍宗已经十数日,该看的人也看了,该办的事,似乎也办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素白裙袂落在树干上,谢微之垂着腿,姿态潇洒。
“谢十七,你的伤养好了?”几个原在演武场上的弟子似乎不怀好意地围上向这处走来的少年。
谢微之看了一眼他们袖口徽记,是云中一脉的弟子。
她不知想到什么,轻啧一声。
被云中弟子围住的,正是那日司命峰上鼻青脸肿的少年,十七。
他是云鸾做主收在司命门下的弟子,与同门相比天赋很是寻常。
太衍宗有个规矩,若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拜入六脉之后,便有师尊亲自为其取名。名字对于修士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十七是云鸾取的名字,她实在不会取名,由她收入司命的弟子,依她的意思,便从四五六七开始排序,十七便是云鸾纳入司命门下的第十三个弟子。
但司命峰没有谢十一,司命峰的十一,永远只会是云鸾的师姐。
云鸾在用她的方式记住谢微之。
十七看着围上来的云中弟子,抿了抿唇,俯身拜下:“十七,见过各位师兄。”
有一人抬手拍了拍十七的肩膀,调笑道:“几日不见,师弟都是懂了礼数,看来上次那顿打,没白挨。”
说完,几个人齐齐大笑起来。
演武场上也有许多其他弟子,却都只是冷淡旁观。
毕竟,他们又不是司命弟子,如何要管这闲事。何况太衍宗,乃至修真界,都是强者为尊。
十七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没有说话。
他的修为比不过眼前这几人,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忍字。
十七被云中这几名弟子欺负也不是第一回了,他们屡屡向他提起比斗,为的不过是他手中每月发下的灵石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