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人身形较小,腿脚瘦弱的可怜,看穿的衣服,应该是位男子,因为男女有别,且那人受伤的地方又在大腿,大苏桐端着灯站在旁边,避嫌的将头扭到一旁,不敢细看。
赵俊生将酒烧着,匕首在里面烫了一下,拿布条擦了一把,手里的动作极快的将拿两只袖箭挖了出来,倒上金创药,用布条包裹好。
那人虽然昏迷着,但也给疼出了满头冷汗,袖箭挖出来的瞬间,只听他啊的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赵俊生扶住他的身子,小心的将他放到床上躺好,也不转身,直接对苏桐说道:“去煮粥,厨房有肉。”
“赵大哥,你的伤口还没包扎,我帮你包扎一下。”苏桐指了指赵俊生的的手臂,说着不等他说话,直接将他手臂上胡乱绑着的布条解了。
赵俊生眉头微蹙,眼神似有不耐,待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勉强忍住,没有说话,配合的将手臂往前一伸。
苏桐将他的伤口仔细处理的一下,被狼爪挠出了几道血口子,看着吓人,伤的倒是不重,就是衣服被撕破了。
收拾妥当两个伤者,苏桐便去厨房煮粥,那人伤的很重,估计得吃流食,她暗自寻思着,粥要熬煮的粘稠些才行。
赵俊生家的厨房里,吃食最多的便是肉,熏肉,肉干整齐的堆放在筐子里,也不怕人来偷。看着那满筐的肉粮食,苏桐馋的吞咽了好几口唾沫,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近肉干和熏肉是不是也是一样得吃,她乱七八糟的想着。
等一切都收拾好,回到苏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是近半夜了。
苏家的院子里一片漆黑,赵俊生将她送进院子,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走了。
苏桐谢字还没出口,赵俊生已经不见踪影了,她挑了挑眉头,心里苦笑了一下,没甚在意,这个猎户倒是个冷性子。
苏宝田听到声响,很快出来了,紧接着,土炕边上烧上了柴火,屋里瞬间亮堂起来。周芸娘也斜倚着墙坐了起来,看两人的模样,估计是等了她大半夜。
苏桐把背篓里的鱼拿了出来,一共七条,一一对苏宝田和周芸娘讲了一下:“两条用来熬汤明个吃,一条熬了汤送给赵俊生家,剩下的四条收拾干净放好,留给周芸娘补身子。”
说完,看到周芸娘放在炕头上的半碗水,不由分说的拿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喝完转头向苏宝田和周芸娘说:“爹,娘,今天村里赵大哥在山上帮了我的忙,还在山上救了个受伤的人,明个做点饼子和鱼汤让雪丫、梅丫一块送去。”
苏宝田想都没想的点了点头,周芸娘则怔怔看着满身泥巴的苏桐半响,又看着背篓里放着的鱼,瞬间便红了眼眶。
沉默片刻,苏宝田终于开口问道:“桐丫,你今天都去哪里了,遇到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
“去后山了!”苏桐面不改色的说着,脚下疼的钻心,她真是忍的万分痛苦。
“衣裙上的泥巴怎么回事。”周芸娘是个心细的,边问边看向她的脚。
“不小心摔了一跤,娘,我没事,走错了山路,遇到村里的赵大哥给我带回来的,你赶紧睡吧!明个我给你熬鱼汤。”
“你爹熬就好,明个你不用早起,多睡会。”
苏桐打了个倦意的哈欠,她全身骨头都快散了架,又酸又疼,脚底更是疼的钻心,不用说她也知道,肯定是起了血泡,恐怕还不是一个。
“去烫脚,在睡!”周芸娘心疼的看着她满是倦意的小脸,抽噎了一下鼻子。
苏桐又累又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低着头半眯缝着眼睛说着:“嗯!我知道了,娘!”说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准备去厨房里烧点热水。
“坐着吧!”苏宝田看着她无神的眼睛,伸手按了按她得肩膀,低声道:“爹给你去烧水。”
回到家里,苏桐的心全放下了,现下心劲一卸,只觉的头重脚轻累的厉害,也没推脱挣扎,顺从的坐在那里直打瞌睡。
等苏宝田将背篓里的鱼归置好,从厨房端来热水,苏桐已经坐在桌前睡着了。
苏宝田和周芸娘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心疼,等苏宝田给她洗过脚,又拿针挑了她脚底板上的七八个血泡,她都没醒,周芸娘在也忍不住了,心疼的低声抽泣起来,
苏宝田抚了抚周芸娘的肩膀,低声劝着:“芸娘,顾着肚子里的孩子,桐丫懂事,别让娃挂心。”说罢,起身将趴在桌边的苏桐抱了起来,小小的人困的缩成一团,一点反应都没有。
把苏桐送到西间的炕上,苏宝田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一张土炕上,并排躺着他的五个孩子。大闺女今年十一了,瘦瘦小小的还像个八九岁的孩子,可就是这个孩子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全家人的希望。
他站在黑暗中看了很久,很久,直到东间的周芸娘叫他,他才回过神,蹲下身子给炕添了些柴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惊险刺激,让人又怕又累,就算是苏桐觉得自己心性强大,能受的了这苦,但这具瘦弱的身子却再也撑不住了,她病了,被狼群给吓病了,还发了高热,迷迷糊糊的在炕上躺了三天。
整整三天,她半醒半睡间不停的做梦,梦境里面什么样的画面都有,一会是血肉模糊的狼头,一会是令人恶心的内脏血肉,一会又回到了现代里,穿着白大褂在医院上班,她只觉的自己在不停的忙碌,忙碌,一刻也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