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直接转身拧着他的耳朵,将他拽了出去,小屁孩,大言不惭的占她便宜。
裴川卖石榴得回来的银子让苏桐吃惊不小,一上午他卖出去了六篓筐,得银子五百两。
拿着那些黑字红印章的银票,苏桐觉的自己的手都在抖,人跟人真是不能相比,她卖给向府一篮子石榴,得了十两银子,已经不少了,裴川这孩子,用抢的吗?竟然能得五百两。
她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笑容实在是不达心底,眼神狐疑地盯着裴川看了好一会子才说:“裴川,你确定,这银子不是你偷蒙拐骗得来的,是今天卖的六篓筐石榴赚得。”
裴川抱着胳膊,斜眼看着她,吊儿郎当地说:“当然是正经八百的赚来的,你当我是什么人,要去抢银子,我可是大庆朝奉公守法的良民。”
苏桐没有说话,一声不响地将银票往兜里一揣,若无其事地说:“既然你这么能赚银子,你看这两棵石榴树还能摘下来多少熟好的,你都给卖出去吧!”说完,用手一指院子里摘洗好的枣子说:“那些枣子也是刚采摘的,香枝姐和雪丫、梅丫忙活了一上午,两棵树一共打下五篓筐,你也一并卖了吧!”
裴川扭头看了看院子里屋篓筐的枣子,又看了看苏桐,抬手挠了挠头说:“桐丫,活都让我干了,你干什么,苏家养家银子合着都让我赚了,我是苏家什么人啊!”
苏桐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说:“你是苏家什么人,你自己不知道,刚才不还很乐呵。”
裴川贼兮兮地凑近她,黑眼珠滴溜溜一转,脸带坏笑地说:“那你说,我是苏家什么人。”
苏桐伸手将他挨近自己的脸一推,顺手扭住他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你是苏家什么人,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认为你是苏家的童养小女婿,记着,大庆朝的规矩,上门婿,门槛低,吃的猪狗屎,喝的稀饭粒,一年到头无铺无盖也无衣遮体。”
裴川双手拽着耳朵,嘴里喊着疼,杀猪似的嚎叫起来:“哎呦!你让我光着屁股去要饭呀,你这也太狠心,银子可都是我赚来的。”
苏桐见他还嘴硬,手底下更使劲的拧着,边拧边说:“我叫你油嘴滑舌,占人便宜,在让我听见你胡说八道,我就拧掉你的耳朵。说,那些石榴咋卖那么多的银子,在哪里卖的,老老实实的跟我说出来,若有一句不实的话,我就打的你满地找牙。”
裴川嘴巴里哎呦地叫着,身子却不听话的挣开了,许是被苏桐拧急了眼,隐藏的真性子暴露了出来,他眼神里透着狠戾,捂着耳朵恶狠狠的冲着苏桐吼道:“你个贼丫头,想拧死我,枉我好心的给你们家赚了几百两银子。什么狗屁童养婿,小爷我才不稀罕,等小爷我找到地方,就离开,谁乐意待在你们苏家。”
苏桐面色无波,抱着手臂冷冷的瞧着他说:“裴川,你自己心里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爹我娘说的话作不了我的主,你也瞧见了,我性子不好,不是那什么温柔贤惠的人,惹到我了,别说我翻脸不认人。”
裴川捂着耳朵,眼神里透着阴狠,恨恨地说:“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小爷瞧的上你是你的福分。”说完,满脸嫌弃的将苏桐全身打量了一边又说:“你瞧瞧,浑身没有二两肉,丑不拉几的,脸黑脖子短,大眼趴鼻子,厚嘴巴,要多丑有多丑,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别做多情的以为自己有多美,在小爷眼里,也就那么回事。”
苏桐丝毫没把他混话放在心上,眯着眼睛看着他装模作样的耍怪,瞧完了便说:“裴川,我可没我爹娘那么好哄骗,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但别把苏家拖下水,你吃住在苏家,也长点良心。我娘性子软,被你哄的团团转,我可看着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裴川眼神凶狠的一瞪,气呼呼的吼道:“你这不识好歹的丫头,我能打苏家什么主意,你瞧瞧你们苏家,穷家破院,刚吃上饱饭,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图谋不轨。你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有你也别以为自己相貌不凡,让人有图谋不轨的心思,小爷我还真没看上你这没长开的丫头片子,小爷什么身份,也是你这丫头片子能肖想的起的。”
苏桐冷冷一笑,也不生气,脸面是什么东西,她从不放在心上,裴川什么身份她不管,只要不给苏家招祸,不拿苏家人卖钱,她就阿弥陀佛了。裴川这小子,鬼点子太多,心思隐秘,手段狠辣,别看小小年纪,心里揣着的事情可是不简单。和香枝一样,她无意去探知他什么身份,也不管他算计别人什么,只要别拿苏家人做垫背的。
周芸娘和苏宝田的想法在苏家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香枝也经常拿裴川打趣她,她不承认也不否认,但也不想被人小看。她性子倔,脾气大,心性强硬,做事情也狠戾,也不怕裴川知道她的这些毛病。
苏老头和苏老太两个老缠虫,像是糊在苏家人身上的嘎巴,好不容易躲开了,又出来个惹不起的向府老夫人,苏家一家人还没个明白人,只有她独一个劳心费力,这过的日子够倒霉的了,可不能在被自己人捅上一刀。
裴川脸色阴郁的看着她,半响,也不装模作样了,不耐烦的一挥手说:“你不就是害怕我银子来路不明吗?小爷我自然有来银子的门路,也没哄骗你家什么,这么些日子,我为苏家做的也够多了吧!防人也没有你这么防着的,几百两银子,够你家吃上几年,省着些吃用,够弘文、弘武、小六、小七、小八娶媳妇儿,外加你和雪丫头、梅丫的嫁妆都有着落了。这么一算,我就是你们家的大恩人了,哪有你这么报答恩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