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皱了皱眉头,眼神在苏桐和香枝的脸上转了一圈说:“倒是听话,也省的我费心□□了,给吃的可以,不过按着我说的做,吃饱喝足洗漱之后,给我出去接待客人,不许耍花招,否则,哼哼,妈妈我可不是好哄骗的。若是给我两面三刀的耍滑头,抽筋扒皮的刑罚有的是花样往你们身上招呼。”说完,对跟进来的两龟奴吩咐道:“去拿些吃食来,在让祥婆子烧上热水,待会都给我洗漱干净,老老实实的挣钱去。”
龟奴端来饭菜,简单的一个素菜,两个馒头一碗水,那份量也就一人能吃得饱,龟奴往地上一放说:“赶紧吃,吃完去洗漱。”
海花哭丧着脸看着面前的饭菜说:“这么点,够谁吃。”
老鸨子眉毛一拧,走过来推搡了她一下说:“你还想吃山珍海味,等你给妈妈我挣了银子,在吃也不迟,快点,不吃现在就出去。”然后凶神恶煞地看着了四个人一眼,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四个人说:“一注香的时间给我出去,否则,每人一顿皮鞭子。”说完,,哐当一声甩上门,扭着肥硕的身子出去了。
苏桐也不客气,伸手拿过馒头一掰为四,香枝、苏映梅、海花和自己一人一块,自动忽略了孙娘子,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苏映梅年纪小饿的快,接过馒头大口的吃了起来,海花本来还在犹豫,见她馒头就菜吃的香,也跟着吃了起来,边吃边用胳膊撞了香枝一下说:“快点,一会老鸨子还得来。”
香枝拿着半块馒头看着苏桐,眼神担忧地说:“小妹子,你想好了,可别后悔,吃了这顿饭,就算是一脚踏进这腌臜地里,以后的人生会活的痛不欲生。”
苏桐咬着手里的馒头看了她一眼,凑近她耳旁低声说:“暂且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到了外面在想办法。”
香枝沉默了片刻,拿起馒头咬了一口,苏桐递过来的水碗她也没有推辞,毕竟现在的这个境地,先有力气才能说别的,与其被老鸨子折磨个半死断了活路,还不如赌一把。
孙娘子还躺在地上发傻发愣,四个人谁也没有理她,默默地吃着饭菜喝着水,许是饿的太狠了,不一会儿,菜和水就被吃了个干净,一滴也没给孙娘子留下。
吃过饭,苏桐觉得身上有力气了,胃里也不反酸了,头也不怎么疼了,她抹了抹嘴站起身子,将藏在衣袖里的两只铁锥子拿出来看了看又塞了回去。她谁都不担心,就顾忌着年幼的苏映梅,她太小了,得先让她逃出这个虎狼窝。
四个人刚收拾好,老鸨子就带着人来了,指挥她们四个都跟着出去,边指挥边呵斥骂道:“快点走,别磨磨蹭蹭的,当心鞭子抽你们。”那语气像是赶畜生一样,跟本没把她们当人看。
苏桐暗咬着牙,努力的拽着藏在衣袖里的铁钉子,按捺住想扎死她的冲动,一边拽着身子发抖的苏映梅速度很快的往外走,一边心里暗暗发狠地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海花走在最后面,被老鸨子使劲的拿手推了个趔趄,差点摔倒,苏桐一把揪住了她拽到了前面。
孙娘子压根就没起来身,两个龟奴拿着棍子往她身上抽打了几下,嘴里呵斥她快点起身,见她仍是不理,手里的棍子便不住的往她身上打着,直至苏桐她们出了屋子,也没听到孙娘子呼叫一声,她是存了死志了。
被关了一天一夜,总算是见了天日,苏桐拉着苏映梅,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然后迅速地察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里应该是满春园的后院,院子左侧是一栋两层的楼阁,廊柱描着金漆,刷着红绿的颜色,挂着粉的、绿的、白色的纱幔,琴声舞曲的响动从屋里传来,带着女声的娇笑,楼上偶尔有女子打开窗开探出头来,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西侧是一排厢房,看那破烂的样子不是柴房就是放杂物的房间,北面的边角处有一道侧门,估计是厨房和杂役出入的地方。院子的墙比一般人家要高,苏桐估算了一下,自己爬上去的机会渺茫。
院子里有几个做杂役的汉子,七八个打手模样的男子,个个都年轻力壮,带着猥亵的目光看着她们走过。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便有专门训导的婆子拿着鞭子出来了,凶神恶煞地冲着她们说:“都给我站好了,现在教你们怎么讨客人喜欢,妈妈说了,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学会,谁要是学得慢了,别怪我手里的鞭子不长眼。”
三天的规矩学下来,四个人都累的筋疲力,又渴又饿,厨房的婆子给她们吃的食物很少,怕她们吃饱喝足了有力气逃跑。晚上睡的是大通铺,里面有十几个姑娘,个个神情呆板,面无表情。刚开始还有姑娘嘤嘤地哭泣,后来训导婆子手里的鞭子打的狠戾,也就被吓怕了,再没有人敢哭出来。
苏桐累的骨头都散了架,皮肉如撕裂一般,又疼又酸,又饿又渴,但她还是每天夜里都出来活动一下筋骨。然后抽空盯着院子里打手换班的时间,摸清楚了打手的作息,白天看护后院的有六个人,晚上有四个,一个时辰围着院子巡逻一遍。
这三天,她和香枝从这些被关的姑娘口中打问了些只言片语,她们这些人大多是被聚财赌坊的赵阎王给抢进来的,家里人不是欠了赌坊的高额赌债,就是被赌坊讹诈,万般无奈之下被家人卖进了满春园。少数是大户人家里的丫头和妾室姨娘,犯错被主家发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