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将半个身子趴到尚金明身上,故意打散发髻,哭得声嘶竭力,好不凄惨。
尚金明脸色阴沉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突然将她搂进怀里,笑着揉捏了她一会说:“杂家就喜欢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跟杂家一个样子。这世道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你软弱好欺负,他们就可劲的欺辱你,糟蹋你,你蛮横凶恶起来,那些人反而不敢欺辱你了。丫头,你放心好了,杂家肯定会给你报仇雪恨的。”
尚金明说着将她抱了起来,亲了一个嘴,爱抚的将她散乱的发丝往耳后掖了掖说:“丫头,杂家这辈子吃过苦受过罪,什么样的事情都经历过了,你不嫌弃我这老身子骨,愿意侍候我,我这辈子挣下的财富你十辈子都花不完,何苦去惦念那个一品堂烤鸭店。一个乡下丫头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
苏映月跟了他半年多,早将他的脾性摸透彻了便收起性子,仰起脸故作乖巧地说:“公公,月儿在意的不是银子,月儿要的是你长命百岁,这样你才能护着月儿。你老常给月儿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苏映桐那丫头的一品堂赚了那么多的银子,难道她就不找靠山,现在穆王被皇上禁足,正是她求告无门的时候,我们现在不出手,难道要等穆王重新掌权了,到那时候,恐怕公公也不敢得罪那个冷面杀神的穆王爷。”
“你是个什么玩意,杂家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做主。。”
尚金明脸色猛然一变,一把将她踹了出去,苏映月惨叫一声,捂着肚子瘫倒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蓦然变脸的尚金明,哆哆嗦嗦地说:“公公不是说喜欢月儿睚眦必报的性子,月儿就是这般模样,害了我的人,我定要她们血债血偿。”
她被尚金明踹的飞了出去,撞到了屋里摆着的屏风,整个人摔的鼻青脸肿,趴伏在地上,披头撒发的狼狈模样,好不可怜。
尚金明冷冷的看了她片刻,起身走过去,将她拽了起来说:“穆王的事情谁准许你胡乱说话的,再让杂家听到你嘴里蹦出半个穆字,小心你的小命。”
苏映月抖抖索索的拽住他的衣袖,不甘心地哭诉说:“公公,月儿只是想报仇,月儿侍候公公尽心尽力,只求公公能帮月儿报仇,这点愿望也是奢侈的吗?”
尚金明看她哭的着实凄惨,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非是我不帮你,朝中之事瞬息万变,你这丫头不知其中利害,穆王虽然现在失势,但他执掌军权数十年,岂是区区禁足便能让人小看的。杂家身为司礼监总管顾忌的事情多的多,若你求别的,杂家定会给你办妥当了,前些日子,你爹的官职不就是杂家给你办下来的。至于一品堂的那个丫头,她前有穆王撑腰,后有锦衣卫裴川那小子罩着,杂家给你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完,你若还动那些个歪心思,别怪杂家不管你。到时候别说报仇,你爹的官职都保不住。”
第117章老阉货的心头宝(三)……
苏映月听罢脸色苍白,想到自己为了报仇,不惜委身这个腌臜的老太监来糟蹋自己,谁料想这个老混蛋,就像他的人一样中看不中用,是个纸老虎。想到自己侍候了这老阉货半年,不过是让苏宝山的得了个八品县丞的职位。若是这老阉货不给她撑腰了,别说是报仇了,能活着都是奢望。
她越想越恼恨,越想越觉的不甘,凭什么别人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到了她这里这么难,伏低做小,自甘堕落都得不到想要的。她低垂着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和不甘,眼珠转了两圈,瞬间计上心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落,呜呜咽咽地说:“公公,这世上月儿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若是离开了你,月儿哪里还命在。月儿是个内宅妇道人家,不懂朝堂政事,公公不要生月儿的气。公公怎么安排,月儿听从就是了,月儿相信公公,月儿此生只有一件执念,那便是让裴川那个负心人和那乡下村姑生不如死。还望公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全了月的心愿吧!若不能得偿所愿,月儿此生也无颜面苟活一世。”说完,猛然站起身子,冲着屋内的墙壁撞了上去。
尚金明武功高强,苏映月刚站起身,他便猜到了她要寻短见,身形一闪,将她拽进怀里,看着她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娇俏模样,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说:“丫头,别做傻事了,这世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有命在,就终有一天能站在那些欺辱你的人头上。裴川那胎毛都没褪的毛孩子算得了什么,还有你说的那个村姑,杂家根本不放在眼里。杂家也没说不给你复仇,只是让你等一等,待过了这阵子,杂家腾出手来,到时候,随你怎么折腾都行,但眼下你可不能给我惹祸。”
苏映月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见他白胖的脸上和善了许多,知晓他这是有些消气了,便就坡下驴,破涕为笑乖巧地说:“公公,都是月儿不懂事,惹怒了公公,报仇的事情,月儿听公公的吩咐行事。”
见苏映月像只小野猫一样,瞬间收了性子,尚金明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放低声音说:“丫头你放心好了,前段日子,杂家不是按你说的,将你爹提到了县丞的官职上,资历总的熬些日子,你爹眼下虽是个八品,但你放心,杂家会慢慢给他提个好位置的。至于你说的那个裴川和苏映桐两个,他们两人昔日欺辱你,轻慢你,到时候杂家也会出气,让那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跪着求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