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既然没死,就好生伺候着她吧!别让她出这院子了,她自缢的事情,别让我爹知道,他身子不好,受了不了刺激。”
苏桐声音冷淡地说完,转身走了,她本来想来看看周芸娘,奚落她一番,却在临进门的时候改了主意。她这个糊涂娘,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错了,她毕竟是原主的亲生母亲,她无权决定她的生死。处罚的事情还是交给苏宝田吧,等她那个爹身子好起来,估计也是容不下她的。
眼下奉贤府危机重重,她实在顾不上周芸娘,苏桐一身疲惫的回了院子,让人打水洗漱,累了整整一天,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回府衙还要与人有一番斗智斗勇的心思恶战。
朝廷军的情况不容乐观,打仗且战且退,京城里穿来的消息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
靖安候突然出现在奉贤府,让人措手不及,瞧他的模样,似乎胸有成竹,只是不知因为何事。
苏桐隔三差五的将守城的将领都召集起来,一边派人向周围邻近各处打探裴川的消息,一边向各处州县发出加急警报,以防军心涣散,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近日天气阴雨连绵,夹裹着寒风,打在人的身上,湿冷湿冷的。
裴川回到军营,脱下蓑衣换了衣服,坐下喝了盏茶暖了暖身子,手里把玩着苏桐给他新绣的荷包。因为军情紧急,两人刚新婚就不得不分离,想起离别的时候,苏桐脸上难舍的表情,裴川眼神里溢满了温柔,勾唇笑了起来。
苏桐一直是个冷淡的性子,难得露出女儿家的羞态,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将人娶回了家,且在过一段时间,她还会是他孩儿的娘,他的心里甜滋滋的。老天终究是代他不薄,这世上终于有个牵挂他,爱护他,心疼他的人了。正当他心思旖旎之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尖锐的哨声。
有敌军偷袭,这段时间以来,慕容晟三番两次的率军偷袭,这已经是这两个月的第五次了,他们人数也不多,也不恋战,偷袭完了便迅速地撤走,朝廷军这边损伤不大,但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小。这不时隔七八日便偷袭一次,搞得人精神高度紧张。裴川对慕容晟这个无赖的打法深恶痛绝,伸手拿起一旁的刀走出了营帐。
帐外的军士已将整齐有序地冲向敌军偷袭的营帐,裴川便跟在后边疾步走了过去。
朝廷军的营帐扎在齐安府城外的一处地势较高的山丘上,此时站在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营帐东边角的位置上,许多人在混战。远远看去,偷袭的人数也就几百人,但看得出都是精锐,朝廷军这边军士大量出击,却一时奈何不得他们。
第173章兵败
许是被敌军偷袭的次数多了,众将士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战术,过不了多久,偷袭的敌军便会且战且退逃出去,是围攻之下并未出全力。
几个副将手拿刀剑看着下面和敌军混战的军士低声骂道:“慕容晟的人脑袋被驴踢了,每次都来这么几百人偷袭,换汤不换药,就那个个高的,我瞅着上次就有他。”
一旁一个整理盔甲的百户挥了挥手里的□□接嘴道:“干他娘的,老子这次拿枪给他戳个大窟窿,把那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牛老金,你若是能把那人的脑袋割下来,回头让将军给你升千户,敢不敢跟我十坛酒!”
“朱晚古,你他娘的小瞧老子,每次都拿我开涮,不就是当初你打赌输给我十坛酒吗?若是让将军听到这话,你我俩人都要挨罚!”
裴川恰好此时走到了山丘上,闻言脸色一变,目光往混战的人群中看去,一眼看到那个在人群众左冲右突的狠人,看样子像是敌军的一个统领。手里的刀犹如砍瓜切菜般的一阵劈砍,周围的军士瞬间倒下了一片。
他抬眼扫视了身旁一脸悠闲的副将怒斥道:“敌军来犯,尔等却在此说风凉话,不要命了,牛老金、朱晚谷事后各罚三十军棍。阵前轻敌,乃是兵家大忌,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草吗?敌军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袭,次次都能全身而退,还不是你们太废物。否则慕容晟哪能胆敢如此用兵,吩咐下去,□□手准备,将敌军首脑乱箭射杀!”
众军士躬身应了一声,随后一排排的□□手对着人群中那人乱箭齐发射了出去。
谁知,这般乱箭齐射之下,却连那人的衣角也没碰到,更别说射杀他了。
裴川将佩刀往身边□□手里一递,伸手接过他的弓箭,将弦拉满,眼睛微眯,瞬间,那箭便带着一股锋利劲风,冲着那人射了过去。
就见那个在人群中混战的统领脑后犹如长眼一般,转身将那箭支抓在了手中,抬头往山丘这边看了一看,冷冷一笑,回手将那支箭回手掷了回来。随后冲着裴川勾了勾手,做了一个挑衅的动作。
一时间,山丘上的众人脸色突变,各个低头掩面,羞愧不已。
裴川将佩刀拿在手中,刚要转身,却被副将卫勋拦住,冲着他摇了摇头。
卫勋一贯细心,此时看着那些人道:“将军请看,那人的意图便是诱你出战,我仔细查看了一番,这些偷袭的人不过百人,各个伸手不凡,比以往那些偷袭的人手段高明。据我所知,军中将士有如此身手之人聊聊无几。此次偷袭的必是慕容晟的精锐暗卫,为的便是将你诱出。那个武功高强的头领,若是我猜的不错,定是慕容晟本人。因为周围的人不管怎么变换队形,始终有固定十余人围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