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雾沉他既没躲,也没往回抽。
骑虎难下的谢九黎只好认真地低头检查了一下他的纱布。
纱布是她亲手缠上去的,自然很清楚原来是什么样子。
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激烈的矛盾中被撕破的,也没有摔倒之类的脏污痕迹,看起来像是不小心被勾到扯松。
谢九黎松了口气:不是校园暴力就好。
“不小心勾到的吗?”谢九黎问。
沈雾沉没说是,但也没说不是。
谢九黎知道他沉默寡言,一天超支份额的发言量也都用在了她的睡前读书时间,于是也没勉强他,松手道:“不知道伤口有没有弄脏,回去我给你重新换一下。”
“我来吧,”后排的顾舟自告奋勇,“我对这个还是挺熟练的。”
谢九黎点点头:“也好。”
她琢磨了几天,也大致明白了沈雾沉的想法。
——这个长相过于姣好的少年大概在心里对两性知识、乃至扩散到的其他领域都是相当排斥的。
毕竟在沈雾沉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沈家人已经把很不健康的、不符合他年龄的世界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所以比起她来,沈雾沉应该更习惯让同为男性的顾舟来帮忙吧?
而且他们俩作为室友,又是同龄人,交流培养一下友情也是好的。
沈雾沉从小到大没什么朋友,顾舟是个不错的人选。
谢九黎这么想着,安心地把这份工作交给了顾舟。
到家吃了晚饭后,谢九黎把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扔下放养,自己提了下午刚买的一堆画具前往二楼的一间空房。
白天她已经通知阿姨将其中一间书房打扫出来,以后就当作画室来用。
谢九黎还找人下午就装上了密码锁,以后当作私密空间来对待。
虽然顾舟已经知道贺孤舟的存在,但系统昨天的报警让谢九黎心中留存了一个问号。
她或许并不能在这个世界袒露太多和贺孤舟有关的事。
至于原因……她总会找到的。
谢九黎的绘画技巧确实不纯熟,顶多算是业余爱好者。
她擅长画的只有唯独这么一样:贺孤舟。
谢九黎随手拿了个凳子坐下,一手素描本一手笔,很快就画了一张侧脸出来。
贺孤舟的长相和沈雾沉、顾舟都不太像。
非要说的话,也就颜值的分数比较匹配而已,都长得好看,但是完全不同的英俊。
贺孤舟名字里这个“孤”,就体现在眉锋上和眼睛里。
不笑的时候,贺孤舟的外表特别能唬人;一旦笑起来,就像是一只会甩尾巴的大金毛犬了。
所以对着外人时稍嫌冷淡的声音,在谢九黎面前热情起来,也丝毫不显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