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锦回来的是还有小医生孙妙儿,因为她的性别,她被安排为了元含章的私人医生。
孙妙儿的出现,让整个宫廷在治疗疾病方面开始稳定了起来。
她本身就有一些特异功能,大概是能感应病人相应的疾病痛苦,还能“看”到人体的经脉流动。
这次的瘟疫主肺,所以,她颇花了一点心力,将宫里人所有肺经堵滞以及肺气较弱的人都隔离了起来,不少人很快便出现了疾病的症状。剩下的人便都是健康的了。
不过她的这项特异功能耗的是她自身的元气,不能常用,不然那就是一个行走的瘟疫检测器。
事情查到这个地步,其实薛知景的嫌疑并没有洗清,她一边让调查组的人继续查,一边则不再刻意得避嫌,反而去到元含章的寝宫,亲自跟对方进行沟通和解释。
元含章近日不怎么咳嗽了,但是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有时还喘不上气来,被阿伊拉扶着坐在了床头。
为了避免传染,整个房间都熏着艾叶的香,元含章戴着一个丝巾在口鼻处,阿伊拉则戴着更厚一些的布巾,头发也包了起来。
元含章本不想让阿伊拉来照顾自己的,不想传染给她,但阿伊拉如何肯干,她咨询了御医的意见,换上了素净的衣服,将口鼻掩盖,包上了头发,每日在照顾完元含章之后就彻底更衣沐浴,至少现在,还没有受到传染。
在卧室的帘外,薛知景跟元含章说了一下调查的进展和宫里的瘟疫情况。
“娘娘,请您相信我,我薛知景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您对我有恩,我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都和您的信任和支持分不开,我绝不会伤害您。退一万步讲,若我想要更多的权柄,只需要答应您的要求就好,给小皇上做养母不是更加轻松而有利的方式吗?
许久,才听见帘内元含章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知道了,我是信你的。”
走出了元含章的寝宫,薛知景突然感觉有些难受。
感觉自己和元含章以前的那种彼此信任的感情状态,似乎再也不会有了。
跟萧烈歌说起的时候,萧烈歌还嫌弃了她一番,她是皇家的太皇太后,你是什么人?真遇到这样原则性的事情上时,你还真指望人家会跟你一样重情重义?反正我是觉得你现在挺有危机的,你最好做好准备,最近进宫都小心一点。若是你哪天进宫,被她找人捆了,然后直接撤去你所有的爵位和职位,你可一点办法都没有。到时候别指望我来救你,我在你们汴京,就带了几个侍从,等我杀进你们皇宫内部,黄花菜估计都凉了。”
薛知景眉心一跳。
这萧烈歌怎么说得像她薛知景是汉朝的十常侍,清朝时的鳌拜呢,还进宫被捆了,还黄花菜都凉了呢。
”你别瞎说!”
可是真的,人心赌不了啊,可怎么办呢。
不过薛知景没有想到的是,她这边没有找到背后主使的人,那背后的人自己却跳了出来。
扬州来报,以吴国公刘爽为首的被封在江南地区的宗室,起兵了。
他们的檄文传来,上面说的意思是,周国公薛知景,阴险狡诈,多年之前,就曾强行霸占了吴国公手里的资产丽春院,后来又一步步地将他们刘家宗室挨个残杀,根本目的是要将他们刘家宗室一网打尽。她用狸猫换太子的方式,将先帝刘彦的儿子换成了她自己的儿子,现在又刻意让太皇太后元含章染上瘟疫,她就是想要让刘家人彻底消失,她才能稳稳当当地当上女帝。
看到檄文的薛知景气笑了。
这篇檄文里说的事情,她最多也就承认丽春院的事情,确实当时她是故意压制着吴国公刘爽,让对方把丽春院送给了她。不过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真会翻旧账啊。
至于别的,道听途说的事情,只要对他们有利,就写进檄文里是不是?不要证据的吗?
而且你们起兵干什么?现在瘟疫都还没有结束,大军集结,不是给瘟疫制造蔓延的温床吗?
薛知景真是气得脑仁都疼了。
跟元含章汇报了一下,她虽然在病中,也亲自下了个诏书斥责吴国公刘爽的叛逆行为。她的这封诏书在法理上给了吴国公一个反叛的定位。
元含章的诏书下了之后,薛知景赶紧点了一部分兵马,前往江南地区平叛。
这次可真是很麻烦的,薛知景不得不安排了大量医生在里面,军需物资里面最重要的部分竟是药物,这都不一定能保证瘟疫不会蔓延。
同时,在部队开拔的同时,丽春院下辖的印刷场开始了全方位的舆论引导工作,不但详尽的出各种小报说明之前受到清理的宗室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清理的,同时也要反驳所谓现在的小皇帝是她薛知景的儿子这个假消息,还要将最近关于元含章染病的调查情况披露一部分出来,更重要的是,要将吴国公刘爽等人,在扬州地区所占有的资产和土地披露一部分。
薛知景就不信了,论印刷的速度,写文的质量,谁能比得上她手底下经过多年锤炼的丽春院印刷场呢。
一边和江南地区的宗室对战着,京城里面的调查组也在继续调查。
他们拿着那个木盒子和里面的衣服,去找了木盒子的出处,也去各处安置病患的安济坊走访询问,最终将嫌疑锁定到了汴京城内的一个宗室成员刘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