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中的疼惜做不的假,看的覃幼君一阵心酸,她忙安抚道,“他如今很好,他说前几日还跟父亲吵了一架,并没如以前那般等着挨打了。”
“这就好。”忠义侯府是武将世家,最看不得那些人家家中破烂事,否则也不会与宜春侯府直接闹僵了关系。
覃幼君便将殷序如今的情形说了出来,她道,“我覃家并不在意他有多少资产,他肯入赘我家已经是极为难得,其他并不在意。但贺伯母的嫁妆本就该是他的,若他不带走,只能平白便宜了林氏母子。说起来贺伯母也是因这二人才身故,若泉下知晓自己的嫁妆养着那两人想来也不会安息。”
“不错。”说起宜春侯和林月娘盒老夫人眼中满是愤恨,“今日你舅舅舅母出门去了,等他们回来我便与他们说这事,到时候必定会上门讨要嫁妆。我贺家的嫁妆哪怕去送给乞丐也不能养着那俩狼心狗肺的东西。”
覃幼君笑,“这是自然,老夫人您也放心。我覃家虽不如十几年前那般辉煌,可如今也不差,殷序进我覃府,我覃府便是他的家,他就是我们的亲人,不会让他再受委屈。”
“玉阳长公主和云国公的为人老身自然信的过的。”
从忠义侯府出来,覃幼君不知为何又到了宜春侯府,门房瞧见覃幼君急忙进去通报,覃幼君本没打算进去,可瞧这模样又改了注意,骑马直接进去了。
到了殷序院子外头,便清晰可听见里头传来的争吵声,覃幼君顿时怒不可遏,怪不得那门房急忙进去报信,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对狗男女竟欺负她的人。
覃幼君怒火冲天,一脚踢开虚掩着的院门。
第二十六章情债
依着殷序如今的性子,自然不肯将母亲嫁妆白白送给这个家,别说不送,哪怕少一件两件他都不会答应。
更别说他这便宜爹来求人也没个求人的诚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倒像是他施舍给殷序一般。
殷序在他娘在时尚且将宜春侯府当做自己家,大哥活着时也勉强觉得这是自己家,可后来亲人病逝,殷序便不觉得这里是家了。
宜春侯冷着脸斥责道,“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等不孝顺的儿子,你对得起殷家的列祖列宗吗?竟连自己的姓氏都不要了,你日后死了如何面对殷家的列祖列宗。”
“我入赘覃家便是覃家人,生是覃家人,死是覃家鬼,要面对也是面对的覃家的列祖列宗,干殷家何事。”殷序笑的一派自在,“您便只当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便是了。况且我入赘是皇后娘娘赐的懿旨,父亲如今字字句句指责儿子对不起列祖列宗,父亲可对得起我母亲?再者,我娘的嫁妆本就该随我带进覃府,父亲如今咄咄逼人为的不就是我娘的嫁妆?那儿子今日也说一句,我娘的嫁妆我非要不可,而且一针一线都不能少。”
“你这逆子!”宜春侯扬起手便要教训这个儿子。
然而巴掌刚扬起来,殷序的院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覃幼君一身红衣站在门前手握马鞭对宜春侯怒目而视。
宜春侯牙呲欲裂,咬牙道,“郡主这不请自来擅闯我侯府就是国公府的家教吗?”
“覃家的家教告诉我,知道自己亲人被欺负一定要上门讨个公道。”覃幼君面带不悦,提着马鞭到了近前,她直视着宜春侯面容冷肃,“殷序乃皇后娘娘赐下懿旨与我的未婚夫婿,将来也是我覃家入赘夫婿,如今三书六礼已经开始走动,宜春侯擅自在这内院中企图打骂我覃家未来的夫婿这又是何道理。你口口声声说他数典忘祖竟连姓氏也不要,对不起列祖列宗,宜春侯可是在指责皇后娘娘的懿旨对你殷府不公?”
宜春侯被覃幼君的咄咄逼人逼的后退两步,额间不由出了冷汗。这覃家丫头看起来张狂,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皇后赐婚的懿旨何止是不公,简直是将殷家的颜面摆在地上任人踩踏。可就因殷家无入朝官员,门庭冷落,才使得云国公府欺负到头上来还让他无法辩驳。
宜春侯身子晃了晃,看着覃幼君眼中满是厌恶,“但我儿一日未出门,便一日是我殷家的儿子,我这个做父亲的便有一日能行使做父亲的权利管教儿子。”
覃幼君笑了笑,“是吗?”
她想了想道,“听说宜春侯想趁机将林月娘请封诰命的册子递上朝去,让殷三公子名正言顺?我覃家虽然不如十几年前辉煌,但有些事也是能插的上手的。”
宜春侯顿时面色大变。
覃幼君眉梢都挑了起来,心情似乎好了些,“哎呀,我以为宜春侯是当真心疼儿子的人,没想到心疼的也只是心爱的小儿子罢了。这次子哪怕再难堪也是入的覃府,到底给宜春侯也带来了好处。”
说着她表情一敛讽刺的瞧着宜春侯道,“侯爷一边想利用此事谋取更多的好处,一边又厌恶殷序给殷家带来耻辱,侯爷不觉得这行为有些不要脸吗?”
更难听的话覃幼君都没说出来,可也因为这话戳中宜春侯的心事,让宜春侯觉得难堪至极,他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
旁边殷序还不停插刀,“父亲似乎最喜欢晕倒,您若再晕倒外头传扬我不孝的传闻就更多了,父亲还是回去再晕吧。”
“你!”宜春侯手指颤抖,看了眼两个年轻人最后苦笑道,“我养的好儿子啊。”